“無事退朝,朕有些乏了。”白清行知道他們還要說什麼,提前出聲打斷,滿臉憤奈,看著底下從前面開始為林朝歌說了幾句好話,後面被懟得一直一言不發的章尚書,難得得了幾個好/色,蹩著眉道;“章尚書在尚書位上待了挺久,也是時候該挪一下了。”說到這時,特意卡了一個點,眼帶探究掃過下頭人的反應變化。
“恰好右相的位置還空著。”等來的不是貶官而是升官,完全令人意想不到,卻又像是情理之中。
畢竟當年的章尚書就在右相的位置上做了多年,當年要不是因為做兒子的坑老子,說不定現在屁股還穩穩當當的作在那個位置上不帶放個屁的。
“臣叩謝陛下,謝主隆恩。”原先緊張得手心冒汗的章啟明他知道自己賭對了,即使攝政王才新仙去不久,可抱著名為林朝歌的小胳膊小腿總會收穫到意想不到的好處,比如今日。
實在是超乎想象。
心心念唸的位置終於再度迴歸,連方才朝堂上被堵的那口鬱氣都沒了,剩下的只有春風得意,當然,現在還不能表現得太得瑟,等散朝回去在得瑟也不急。
幾人歡喜幾人愁。
愁的是空懸多年的右相之位沒了。喜的是空著的史部尚書之位不知花落誰家。
只不過其他人在想的是章尚書上移後,底下空著的位置應該換到誰的屁股來坐,史部尚書的位置可是個肥差不說還擁有著實權。頓時一干史部人此刻都梗著脖子期待著這萬里挑一的好運落到自己頭上,可也不想想上頭還有一個祝笙歌壓著,就連其他大臣也在往史部那邊張望著,甚至想著會不會好差事萬一落到自己腦袋上,白日做夢的好事。
一時之間連前面繼續圍攻林朝歌惑亂後宮的話題都忘了,皆秉著呼吸相互探究,白清行半眯著眼,靠著龍椅上,修長的手指搭在龍椅倆側,眼眸中透著諷刺的冷笑。
“至於空著的尚書位自然褒獎給此行前去洛陽立案歸來的林郎中。”慢悠悠的話就像給群情高漲的眾人當頭潑下一盆冷水。白清行看著他們驚愕得快要掉下來的眼珠子,原先滿腔怒火倒是散了幾分。這次不等他們說什麼,直接退朝走人,快得連人都揪不住。
留下一干風中凌亂人,原先以為尚書之位最大的競爭對手會是左相之子,去年的狀元郎祝笙歌,卻唯獨忘記了爬上龍床的林郎中。
哦,不,現在應該叫作林尚書才對,事情反轉得太快,導致他們散朝的時候還沒過神來,而且今日朝堂上除了林郎中不再,亦連一塊被前派去汝陽的何駙馬爺也不在,實在是奇怪了。
而此刻的公主府內,昭陽公主滿臉怒火的盯著何清讓帶回來的鶯鶯燕燕,即使早在信中就聽見林朝歌說的事情經過,一群不知從哪個下賤/窯/子,破落戶跑出來的,既然還妄圖想著跟她做姐妹,恁得會往臉上貼金了,也不看看她們是什麼身份,她又是什麼身份。
更可狠的還是那拎不清的蠢禍,既然還想命令她將那些小妖精抬為妾室,說他們性格溫順,而且無論如何她都是正房,無疑是將她們皇室的臉面狠狠的放在地下踩,甚至還妄圖望上吐了口唾沫星子。
可是當她真正見到的時候,恨不得將人扒皮抽筋了,事實上她也確實做了,從頭皮注入水銀然後剝下一整張完整的美人皮,然後在送到駙馬爺的房間,聽著那人撕心裂肺罵她不堪入耳的話,心中暢快極了。
昭陽公主今日一襲大紅繡芙蓉妝花緞長裙,頭上挽著的靈蛇髻,雙耳佩戴著流蘇耳環;僅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枝紫鴦花簪子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走動時,流蘇細細灑動,好似將所有的陽光都匯聚在了上面,奪目耀眼。儀態萬方,貴氣的很。
“今日可有喂駙馬爺吃藥了沒。”玩/弄著灑了金粉的豆蔻色指甲,神色陰鬱。
“回公主,駙馬爺原先不喝的,被屬下強灌了進去。”
“好,等人死了在派人來通知本公主。”昭陽公主原先以為自己是找到個好的良人,結果想不到是個好哥哥好妹妹拎不清的東西。
簡直就是髒了她的眼,連讓她動手都不配,不過死了駙馬一事在如何也得跟聖上說一聲才行,可憐她才剛新婚不過半年就要死了駙馬,成了一個美貌寡婦,當真是造化弄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皇家的公主豈是那麼好尚的。
因為心裡裝滿了事,白清行懶得聽一群大臣以死相逼處死林朝歌,早早散了朝,回到日常居住的清元殿褪下龍袍換上了潔淨而明朗的白色繡竹銀絲錦服,內鬆外緊十分合身,髮絲用上好的無暇玉冠了起來。
“林愛卿可在御書房。”生怕人在御書房等急了,連帶著語氣都帶上了幾分急促之意。
“回聖上,林大人一直在御書房就等著你下朝過來。”跟著元公公身邊呆久了的小元子,自然知道什麼好聽的撿什麼來聽。
“擺架前往御書房。”白清行此刻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告訴林朝歌這一好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