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我們還要過去嗎?”已經處理完最後一波殺手的楚沉收了劍,上前一步詢問著正好看見瀟玉子馬車行駛過的方向,在過不遠正是那處露出的一個黑點宅院,從他們這個方向看去,簡直渺小得可憐。
“該死的,被他搶先一步。”白清行緊咬著似從牙縫內擠出的音節,憤怒的一拳將那顆三人和抱粗的百年老樹,正中打出一個洞足見氣性。
哪怕豔麗如彼岸花從拳頭縫中緩緩滴下,在草地上開出幾朵殘花,也毫不在意,他卻在沒有一同追上去的勇氣。因為他知道那人等的不是他,何況說不定他早已有懷疑了,自己若是在過去不正是應了。
“陛下。”楚沉原本想問他一句有沒有事,在觸碰他幽深如墨的眼神時老實的閉上了嘴。
“回宮,剩下的人找出活口帶回去審問。”白清行知道瀟玉子已經懷疑上他了,該死。
本想著搶先一步將人搶回宮偷偷的藏起來,現在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
林朝歌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自己現在手軟腳軟,就連外面原本伺候的丫鬟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偌大的宅院空蕩蕩的無人,周邊只餘雪壓纖細梅枝,萬雪壓青松的祟祟之音,壓抑的令人從心底深處生出一絲絲的恐懼之情。
半夜因為傷口不甚感染,導致發了熱的林朝歌在睡得迷迷糊糊中醒來,香中和飲用飯菜茶水中的軟骨散分量越下越重,剛開始還能抬起手腕,現在簡直同一個癱瘓在床的廢人無疑。
水,她想喝水,她好渴,等了許久都沒有聽見推門進來的聲音,心底嗤笑一聲,過多的是在嘲笑此刻自己的無能懦弱。
知道自己大概不會在等來水,林朝歌掙扎的起了身,誰曾想手浮腳軟得沒有半點兒力氣,人掙扎著起了身後卻是直直摔到在地,摔了個狗啃泥,所幸房間地上都鋪了厚厚一層的軟枕,摔得倒是不疼。
上半身栽到了床下,上半身還老實的掛在床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臉先著地。
林朝歌顧不得現在姿勢有多難堪,腦袋昏昏沉沉的,擔憂的是現在,她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推門進來的到底是敵是友,何況依現在自己簡直比手無寸鐵的年輕女子都比不上,簡直就跟一根癱瘓在床的垂暮老人無二。
若是真的遭遇那種事,她寧可咬舌自盡都不要便宜了其他人,不,死了都得拉個墊背的,死後不管身後死,她早已是孤家寡人一抹,唯一擔心的是那遠在西北之地一直以為她是男人的傻子和在長安圍位高權重之人。
可她又不甘心就這麼憋屈的死去,還是說她最後都沒有能夠完成壽終正寢四個大字。
簾外雪初飄,翠幌香凝火未消。獨坐夜寒人慾倦,迢迢,夢斷更殘倍寂寥。昔去雪如花 今來花似雪。
“主子,周圍全部清理乾淨了一個不留。”
“好。”
院中靜悄悄的,只餘濃重的血腥味,瀟玉子有些厭惡的扇了扇寒冷的空氣,抬腳往其中最大的一間房間中走去,心中坎坷不安,既期待見到她又害怕見到自己厭惡的一幕,邁出去的腳步有如千斤之沉。
若是真的發生了他反倒不會嫌棄她,只會心疼她,畢竟是因為她的疏忽才會導致發生對她而言無論是身心都創傷嚴重的事情。
等了許久沒有等來人的林朝歌已經打算就著這個糟糕的姿勢繼續睡下去,等著那個人來,誰曾想她大腦供血差點兒不足的時候,門被人從外推開,她下意識的半眯起了眼。
林朝歌看著推門而進的瀟玉子,她頭一次承認自己的懦弱和這麼的想一個人,需要一個懷抱,鼻頭微酸,想哭,她以為他們不會來了,就跟上一次洛陽落水之時,她等來的溪楓,現在等來的景慎。
原來在這個陌生世界她並非是獨身一人,她也有人會惦記著,失蹤了會有人著急,林朝歌香伸出手抱抱他,可是卻提不起半點兒氣力,就連腦袋都是昏昏沉沉得彷彿下一秒就要昏迷過去。
“對不起,我來晚了。”瀟玉子邁著沉重的腳步踏進來,原本設想過再見她時的萬般遭遇,唯獨沒有想到這個,心頭是湧上將其全身淹沒的心疼,愧疚。
“不,沒有,你來得正好。”林朝歌本想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安慰他寬心的笑,結果一不小心拉扯到她傷口,猙獰不已,人就一同栽過去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