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位大人結賬的沒錯。”弄玉舉起手中杯盞放著唇邊輕珉小口,丹鳳眼微眯,笑得如一隻狡詐的狐狸,眼角餘光不忘注視著正莫名其妙被推出去結賬的林朝歌。
三樓大開窗戶的方向所對之處正是一條碧綠湖畔,若此時是春日必可見楊柳微垂,小橋流水人家的景色,還有不少才子佳人攜伴相遊之美。
銷金窟後作為東道家的章子權心知自己對不起林朝歌,就想著不能光吃了一頓飯就散了。又接著請人到府中一敘,其餘人都去了,唯獨林朝歌推脫說府中有事,先走一步。
即使是冬日長安都是繁華與共,茫茫白雪落得整個長安美如仙境,金瓦白雪,紅牆銀衣。
十二月的飛雪相約紫禁城,銀裝素裹之下,紅牆黛瓦,飛簷翹角全都是新的模樣,火爐上溫好新釀的米酒,酒色流香,火影跳動。
簡直可惡!
坐在搖晃馬車上的林朝歌想到自己平白無故花出去的錢始終意難平。
一張清風徐來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伸出柔若無骨的手輕揉鼻尖一下,望著車窗外馳急而過的風景線。心裡則恨不得掐死章子權的心都有了,什麼狐朋狗友,說好的請客吃飯都不帶錢,直到現在離了銷金窟許久都還是意不能平,恨得牙癢癢。
因他們走的是小路而非長安官道,除去一路上馬車輪子骨碌碌的轉後,不時還會遇見幾個不長眼的小毛賊,不過他們的下場皆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停下,我們這條路好像不是回燕子巷的路。”等乘坐的馬車駛走得越來越遠,偶然掀開車簾想往外透口氣的林朝歌驚恐的發現並非是回府的路。完全是一條陌生的道路,甚至連駕駛的馬伕都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臉上貼合著一張滿大街隨意都能找到的粗糙爛制的人/皮/面具。
“停下!”林朝歌猛然掀開水蓮虎皮黃蜀錦車簾對著正欲駕駛馬車往偏僻無人小道趕之人吼出聲;“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無盡的恐慌襲上心頭,死死抓著蜀錦的手指骨節泛出青白之色,牙齒閉合緊咬牙根。腦海中當下馬上想到了不下十個仇家,其中最令人懷疑的是來自大涼,汝陽,還有安國公府,可現在就算是猜到了又如何。
只要活下去才能有無限可能,將那些人懷疑過的統統弄死,一個不剩,上一次洛陽之事她還未來得急算清,現在又有人趕著上來送死,是那人按捺不住還是嫌自己這隻秋後的螞蚱蹦躂得太難看了。
瞬間一個不好的念頭強烈湧上心口,就像溺水的人要被河底野獸拖入無盡深淵,前面自己無論是外出還是歸家一路上皆是小心翼翼,誰曾想就是因為一時疏忽不查,就令人抓了空子,還有茶葛現在是否已經發現自己不見的情況,或是……。
“大人,這就是回去的路上啊!”帶著人皮/面具下的男人發出嘶啞的怪笑;“大人可要坐穩了,路途不穩小心別摔了下去。”隨著男人話落,馬車一個顛簸,林朝歌直直摔進了馬車內。
林朝歌就知道了此舉他們定是計劃許久,連王府的小廝都盡數被換下了,說不定甚至倆茶葛都被調虎離山計。
“小的不是因為前面因為修路嗎,所以小的就特意換了一條路。”說出口的話隨著風呼嘯而過,融為周圍一景,無跡所尋。
隨著馬車顛簸,林朝歌早已坐立難安,甚至拿手比劃著車窗大小,在裡頭摸索著有無刀劍一類,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想來是有備而來早早搜了車。
該死,林朝歌緊咬牙根,連想都沒有多想,直接從車窗一躍跳出,一連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幸虧冬日衣衫穿得夠厚,摔得不是很疼,還沒等她爬起身,又是一箭直衝她鼻尖而過,若非是她閃的快,此刻鼻子就要被削去一半,掩藏在屋簷上的人見一箭未中,又再次箭矢飛來。
顧不上這麼多,拾起大氅裹成一團衝著狹小無人的小道中跑去,任由箭矢盯打在大氅之上。
“老大,人跳馬車跑了。”前面駕車假扮王府小廝的二人在人一跳馬之前就反應過來,該死的是現在不知是除了他們一批人馬,還有另外一批。
“還不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