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瀟玉子在王府門口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又擔心自己現在的形象實在是過於糟糕,換了一身乾淨衣衫進來後,除了臉上青青紫紫的模樣實在是過於狼狽,其餘皆好。
府中人都已換上新人,可對他而言完全無關緊要,該進來還是能進來,遠遠就看見林朝歌居住的院落門扉緊閉著,就連屋內都沒有燃燈,來時的坎坷不安和心頭火熱就像被當頭一桶冰水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
掩藏在袖子下的手,死死捏著一塊自己親手雕刻未送出去的蝶形玉佩,抬頭望天時,眼角似有熱流湧出,心中滿是苦澀蔓延,自己終還是來晚了一步嗎。
“王爺,我家少爺和王小公子已經歇息下了,請你有事每日再來。”突然出現的喜兒看著出現在房門口的瀟玉子出聲道。
“那個你有什麼事找我家公子的嗎,要是有的話我可以轉達給我家公子。”原先正在廚房忙碌的喜兒一聽見景王爺來了,嚇得差點打翻剛熬好的紅棗枸杞烏雞湯,連走帶跑過來阻止,鼻尖額頭上還滲出細細薄汗。
“好,本王明日再來。”瀟玉子深深的看了眼院落大門,邁著沉重的腳步離去。
“莫要告訴林言說我來過。”
“嗯。”喜兒不相信他居然會如此的簡單的就走了,心裡滿是不可思議,可又如何。
在他心裡是極為怨恨瀟玉子的,若非是瀟玉子扣押住他們,不讓少爺失蹤的訊息傳出去,要是王小公子知道少爺消失了,肯定會幫忙尋找,而不是拖到了現在才回來。
少爺回來的時候看著她一身傷,不僅人黑了更瘦了,就連倆頰都凹陷不少,要是在繼續瘦下去,說不定真的和黃鼠狼長得差不多了,要是在繼續瘦下去不就跟以前老爺一樣了嗎。
喜兒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渾身打了一個雞皮疙瘩。
不行,少爺回來了,他得幫少爺將那些肉給養回來,喜兒捏著小拳頭暗暗下了決心。
夏日炎炎無涼風,朵朵花落似無情。
等睡得個昏天黑地的林朝歌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全身都想被塔克碾壓過的疼,全身上下沒有一塊骨頭和肌肉是好的。
多日來的精神和肉體都在緊繃和強撐著,前面倒感覺沒有什麼,以至於等回了自己的狗窩,那都是一窩蜂新傷舊病都開始找了上來,就恐自己落後幾步。
林朝歌原本還想在睡一下的,奈何腹中飢餓漣漣,甚至開始打起了鼓,不得以睜開眼,可是還沒等她動作,用來遮住光線的床簾先一步被掀開,習慣了黑夜的眼睛被這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有些睜不開眼,作勢就要伸手遮擋。
等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透著的縫隙睜開眼,朦朧光圈下站著一個自己在熟悉不過的臉,此刻正滿面怒容,眉頭高挑,雙目中聚凝著烏雲密佈,一隻手還端著廚房新熬好,還散發著絲絲香氣的雞湯肉絲麵,足有她臉大小的面盤子。
林朝歌聽見自己嚥了咽口水的聲音,身子不受控制的往裡縮了縮,揚起的臉露出一個討好,甚至說得上是諂媚的笑。
“祁,祁汜。”不知為何,她此刻心理虛得跟個沒邊的爛鼓,還有東西南北風嘩啦啦的往那衝。
“那個,我……。”本來夢中打翻了不知多少次的腹稿,可是等看見真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秒慫,就連原本想好的說辭都胎死腹中,更別提對上滿臉怒容時,連帶著說話都是結結巴巴。
表情真的像極了被外出經商的丈夫回來時發現自己的新婚妻子和別的男人赤/裸裸躺在一張床上,而她就是那被抓女/幹/在床的妻子,至於那女/幹/夫自然就是失蹤三月有餘一事。
“可是餓了。”王溪楓沒有理會她窘迫得舌頭打結,恨不得學秋田鼠掘地三尺挖個洞把自己塞進去的小可憐模樣,將落下的秋香色簾子掛在銅黃蓮花掛勾上,長腿一邁,直接坐在了床沿旁,拿過一方軟枕給她墊在後背,靠起來舒服些。
“嗯。”林朝歌在老實不過的點了點頭,就差沒把頭給低到被窩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