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猜測,“如果按字面意思,應該是投擲者背對著壺,然後往身後的壺投擲箭矢吧。”
“這也太難了吧。”蔣同憋著一股氣不說話,但他不相信林朝歌能做到。
“背坐反投?”一道女聲突兀地響起,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不見的白菱。
靜心亭的小姐們都從吊橋過來了,更大大激發了少年爭強鬥勇之心,誰嫌愛慕者多,可這背坐反投實在強人所難。
其他離得遠的人已經湊進了過來看,感嘆,“想不到林公子投壺之技如此精湛。”
其他人就在一旁看著,“還沒開始比呢,你怎知她技藝精湛?”蔣同不服地嘟囔。
祝笙歌淡淡地看了蔣同一眼,“你們來看——”他上前一步,指著剛才他們所用的兩個壺。
所有人都隨著他的動作看了過去。
“林公子這八支箭矢,支支分明,箭矢與箭矢間的距離都是相等的。定是在最後一支射入的時候,那個力道將其餘七支箭矢彈出,正好就掛在壺邊的耳上。”
所有人都上前兩步,盯著林朝歌所投的那隻雙耳銅壺看,只見壺裡的箭矢呈現掛寶劍的狀態,甚至有人上前比了比箭矢之間的距離,發現真如祝笙歌所言,箭矢與箭矢間的距離都是相等的。
見人目光全注視在他身上,祝笙歌繼續解說,“要做到這一步,需要極高的技藝,無論是對力量的掌控還是對角度的判斷都有極高的要求。”
其實祝笙歌不說,他們也能看出來林朝歌技藝高超,只是不那麼清楚她技藝好在哪裡,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祝笙歌的話音剛落,同期酷愛投壺的莫言就迫不及待地接話,“其實林公子射的這壺箭的形狀,還有一個好聽的雅稱,名叫蓮花驍。”
林朝歌先是注意到祝笙歌而對他點頭致意,祝笙歌亦為之一笑。
眾人有點摸不著頭腦,她們不明白,就一投壺,為何技藝出眾的林朝歌會得到他如此盛讚。
圍觀過來壺口看,八隻齊壁而貼,徒留中心小口,就似徹徹底底盛開花蓮,這確實是蓮花驍。
林朝歌表示有點懵,看他們的表現,貌似對她而言只道是尋常的技巧,對他們而言卻是多麼稀奇一般。
她不知道,此時的投壺剛在士大夫中盛行開來。她印象中的每逢宴飲,必有“雅歌投壺”的節目助興的盛景才剛剛有些苗頭。
俗話說‘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漸漸的,投壺才成為了上層士子或是女眷聚會時的必備專案。但是,這是之後的事了,現在卻沒有那麼多的花樣與玩法,更沒有這麼多講究名稱。
眾人目光探究落在她身上,林朝歌頭疼了,心中暗呼失策,剛才下意識地賣弄了一下,竟沒考慮到現在有沒有出現這樣複雜的玩法,誰知道他們水平這麼菜。
她現在後悔可不可以!
久不開口的瀟玉子道,“從這一場比試看來,你們只是會投壺,人林公子已經是到了精通的階段了。”對正低頭裝鷓鴣的林朝歌拋了個媚眼:“本王說得可對,小言言”。
這下子完全將他暴露在眾矢之的,偏頭痛。
白情行再次接上瀟玉子的話頭,“景王爺所言甚是,所以我說第一場的輸贏已經一目瞭然,壓根就不用再說了好吧。”
“好比他們都是中舉,有人拔得頭籌為案首,有人卻末尾堪堪上榜。蔣世子和林公子此局,不正是如此嗎?兩人之間的差距,便如普通的舉人與頭名之別。”
“如此, 諸位可有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