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噠噠後退倆步,整個人有些呆愣在原地不知做什麼反應,清秀臉頰紅了又紅,不知是羞的還是被火烤的體溫上身,站在原地許久,終是咬牙閉目,摸索著方才林朝歌躺下的地方走去,按照腦海中記憶,重新將人穿戴整齊。
急躁相快速平息心裡徒然升起的一抹臊紅,以前有些想不明白的一瞬間想通,顧不上還未烘乾的外袍,急匆匆隨意披在身上往外跑,此時此刻他極需要凜冽刺骨的寒風吹散心底那點兒呢喃,更多的是萬一等下人突然醒過來了可怎麼辦的倆見難堪。
山洞狹小其隱蔽,坐落與河床下方,若不注意搜查倒真發現不了,身上味道早已盡數在河中洗盡,留下的只有冷冽冰霜,火光映照,照的整個山洞內壁都在閃閃發光,照得蒼白小臉紅彤彤的,煞是可怖。
溫暖炙熱的火烘烤著已經冷得連骨頭都在打顫的身體,隨著時間轉移,浸泡發寒的體溫正在一寸寸回溫,如春回大地,萬物復甦,舒服得林朝歌忍不住哼哼倆聲。
身上無一處不疼,疼得就像骨頭被打碎重組融合,發麻泡漲的腿完全不屬於自己,連呼吸都是疼的,傷口大大小小布滿白瓷面板,只不過分為輕重緩急。
身體上的疼痛也阻止不了腹中飢餓,在一次五臟六腑絞痛中醒來,靠著石壁的林朝歌眯著一對酸澀的眼,望著燒了火堆的山洞,身下乾燥的茅草,有些傷口匆匆被處理過,還能有什麼不明白。
嘴角不禁溢位一聲苦笑,原來如此,那不是夢,她真的被人救了,果真是好人不長命,惡人長命百歲,臉上表情一動作過大就不免拉扯到傷口,疼得她忍不住痛呼一聲。
別說移動了,現在她就連動一下手指頭都疼得抬不起力來,臨暈前有人來救她不是幻覺,不知是敵是友,還有她的身份,若是……。
林朝歌在醒來的一瞬間觀察了四周,隨帶著做了最壞的打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茶色眸子暗了暗。
柴火燃燒發出嗶哩嗶哩爆炸聲,靜謐空間中有不由自主放大了幾度,聽在林朝歌耳邊格外悅耳,這是活著的味道,哪怕煙燻得有些難受。
“你醒了。”剛從外面進來的蘇滿,冷不防對上一對冰冷審視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虛的別看眼,握手成拳至於唇邊輕咳。
“那個,我……。”蘇滿想解釋,可不知從何開口,只能移開眼,最後啞著嗓子道;“我會保密的”。
意有所指,果見林朝歌本就蒼白的小臉凝聚成黑,就差沒滴出墨來。
“你為何會出現在洛陽。”林朝歌移開目光,冷聲道,身上已經沒有多餘力氣供她穿戴整齊,腹中更是如火燒炙肉一樣的難受,恨不得躺下來滿地打滾,鬢間冷汗直流,溼/濡一片,蒼白無色的嘴唇一張一合,下頜線緊繃,沒有人注意到他隱藏在背後的手卷縮成拳。
少了幾分平日清冷肅離感,火光映照下意外多了幾分女子嬌柔柔美,蘇滿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這樣想,孤度優美的下唇線緊抿著。
“我在洛陽有一友人,正巧年間無事想著來拜訪一二,今日離去時正巧在路上撞到一波黑衣人,從談話中得知他們在追殺一人,秉承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便隨著下河尋人,萬一運氣好正好碰到了。”蘇滿知道自己這個理由漏洞百出,卻實在吧啦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釋,只能硬著頭皮瞎扯。
“呵”冷笑從薄涼蒼白的嘴唇溢位,顯然不相信,卻沒有繼續追問。
過了許久
“你回時路上可有撞到其他人。”林朝歌本還想加句是否是王家尋人,略一想到他不識洛陽王家人,只得作罷。
蘇滿搖了搖頭,否定,緊接著又是一陣無言沉默,直到林朝歌肚子再也不堪飢餓的發出聲響,二人聞言都有些尷尬。
“那個剛才我出去了一趟,找不到什麼吃的。”蘇滿不好意思的撓了撓發頂,深感羞愧,在這種無言氛圍中越發無地自容。
外頭正值冬日,寒冬臘月的日子裡多說野果就連野花都沒有一朵,湖水少處結冰,身上又無趁手工具,一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加上旁還有人虎視眈眈,難免空手而歸。
蘇滿頭一次痛恨百無一用是書生,關鍵時刻連山村莽夫都比不過。
緊接著著又是一陣無言沉默,林朝歌心知一時半刻等不來吃食,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緊接著一陣鋪天蓋地睏意襲來,沒過一息,人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