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三倆瓣,雪厚埋三尺。
室內門窗緊閉,溫度在節節攀生,窗外不出意外又下起了濛濛細雪,天女散花飄零零落在打著青色油紙傘下的少女裙袍,賞梅少年白頭,瑞雪兆豐年留客足雞豚。
“林言,我聽說你回來,怎麼也不提前跟我們這群好朋友說一下,太不夠義氣了。”聽人說昨夜回來。正好趁著放假無事可做,大清早帶著一群人簇擁而來的柳寶如一路進來吵吵嚷嚷,站在門口扒窗的喜兒在門口拼命給人使眼色,奈何對方眼瞎,又不敢提醒他們裡頭萬一正在進行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怎麼辦。
急得他嘴角起燎泡,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捂臉眼睜睜看著。
未落鎖的門輕輕一推,寒風襲捲入內,門扉晃動拍得吧啦作響,裡頭美景盡收眼底,一床倆人,三桌四椅,瑞獸鏤空香爐冉冉升起。
“林…林…言……”柳寶如以為日上三竿了人還沒起來,一腳踢開緊閉的房門,本想笑話幾句越發懶惰之人,蹬蹬瞪抱腳後退幾步,臉色徒然爆紅,就像只跳腳的兔子,被人揪住尾巴。
其他人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常,一窩蜂的擠進來,正好撞到把人按在懷裡親的王小公子,地上一片衣衫凌亂,懷中人氣喘吁吁,白瓷小臉跟染上胭脂一樣誘人,早通人事的少年哪裡能不知道幹什麼。
臉色那就一個繽紛精彩,最後無疑都是爆紅,一干風中石化。
“對不起,打擾了,我們什麼都沒有看見。”石化狀態反應過來的柳寶如瞪了眼身後幾人,麻溜的關上門,立馬一溜煙跑得比兔子還快。
“打擾了,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大開的門扉等人一離開,喜兒麻溜的上去關上,繼續扒著窗欞偷瞧。
“人都走了。”王溪楓帶著薄繭的指腹擦淨二人相纏證據。
“你還說,都怪你,現在我們倆龍陽之好是徹底坐實了,本來還能呵斥一下是以訛傳訛。”林朝歌倒沒有多大不好意思,不過還是最好裝嬌羞一點比較正常。
“只怪你太美。”王喜楓舔了舔嫣紅唇瓣,啞著聲音道;“林言,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這種事不要問出來好不好。
還沒等林朝歌同意,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吻襲捲而來,灼熱得她差點喘不過氣,好在沒有其他過激行為。
洛陽的年,年味十足,大紅燈籠一掛,新喜氣春聯一貼,林朝歌提前一天被接到了王府過年,有些受寵若驚,林朝歌依舊記得除夕前倆日,已經打算做好和喜兒倆個孤家寡人關上門過節,好好搓一頓大魚大肉,早睡早起,誰曾想裡面出了個叛徒,還是背主背得一把好手,理直氣壯。
“少爺,你不認為我們倆個孤家寡人過節太可憐了嗎,何況王小公子的家人遲早也是你的家人,醜媳婦終要見公婆的,怕啥子。”一身紅綢白棉的喜兒站在雪地上,雙手叉腰,理直氣壯。
火上澆油的王溪楓威脅如果他不去王府跟他過節,那他就過來和他一起過年,正好提前過下二人世界,無奈,林朝歌只能應下,前提是她要繼續住她家院子。
琉璃瓦明亮,屋簷飛翹,樑柱雕花塗漆,王溪楓三兩步超過林朝歌,踏進敞開的大門,繞過屏風走向東邊的內殿,正要撩垂絲簾子。
“林言,你要不先去我房間等我一下。”王溪楓會以歉意的眼神。
“好。”林朝歌前進的腳步一頓,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卻不多嘴詢問,只是擔憂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跟隨等候在外的柳陽離去。
王府每年洛陽王府都格外熱鬧,本家外宗紛紛趕來,相識的不識的都來湊個熱鬧,連遠在長安當官的楚京兆姚連帶著王夫人母族一窩蜂過來,不知是為求庇護在人跟前刷個臉,還是為沾點喜氣,每年如此,熱鬧至極。
一身青衣束髮,哪怕是燒了地龍的室內依舊畏寒抱著一精巧小火爐的林朝歌總認為自己與其格格不入,眼眸半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