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我最近在我爹書房時聽到一丁點兒風聲,是有關於白小郎君的”許是說到什麼難以啟齒的問話,尚書家最小的千金何倩倩捏著繡帕,呢喃出聲。
“對,我也聽到一點,不過不知道是否屬實,打今日一見面我就想問你”玩得最好的柳飄飄肅著張臉,同樣好奇想需求答案。
“這個過段時間你們就會明白了”重重提起,輕輕放下。
白菱初聽父親提起時,也是滿臉驚愕,跑去質問白清行,卻得知人早已搬出府邸,隨即很快釋然,只是不知道如何跟這群自小交好的姐妹坦言,只得打馬哈過去。
其他人也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紛紛再次談論起長安城內最近誰誰家打出了新的精美首飾。
換上灰白小廝衣衫,將臉塗黑的林朝歌見已經將身後人甩開,暗自心驚,這才轉身閃到一家其貌不揚的衚衕小巷內。
“我要的東西可帶來了”沙啞聲自牆角走來,屋內靜悄悄的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給,我要的東西”林朝歌將手中包裹扔過去,對方依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倆訖。
“公子是個爽快了”黑袍掩門面之人將手中一泛黃書紙扔過去,上頭甚至漆黑點點,湊近聞一股子孜然燒雞味。
林朝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並沒有急著回府,反倒來到一家同樣破舊不堪的小酒肆內,扔了一錠碎銀,叫了一壺女兒紅,她在等人,願者上鉤。
屋簷飛燕三倆只,九月柳條似剪刀。
初秋微涼的風裡,樹影婆娑,淡淡的陽光光影斑駁,從古樟樹林中投下少年纖長身影上,秋蟲悠長迷人的彈奏取代了聒噪的蟬鳴聲。
“林公子,這是少爺方才吩咐人送過來的銀耳桂圓紅棗糖水”自詡美貌過人的丫鬟微紅著臉,託著紅木漆托盤,不時抬頭偷瞄幾眼,正端坐古樟樹下納涼的清雋公子,羞紅著臉。
公子如玉,舉世無雙。
雖說少爺與這位公子的事傳得滿院沸沸揚揚,可縱是心有不甘,如此丰神俊然的公子,加上不時聽伺候少爺的柳陽嘴碎流出林公子年紀輕輕便進了舉人,此番來京就是為了進長安學府求學,少年前途無量,若是,若是。
“他可還有說了什麼”林朝歌被吵得有些偏頭疼,放下看了一半書卷,揉了揉有些漲痛的太陽穴,看了眼還一直立在一旁不動作的丫鬟,秀眉微顰,貴府的丫鬟難道不知她平日素不喜他人近身。
特別是不時用打量貨物的眼神看她,令人徒然心生幾分厭惡,面上不顯,依舊是待人溫婉如玉公子之風。
“少爺,少爺他還說了今晚有事不回來,讓林公子早些歇息,莫要等他了”紅桂大著膽子,再次偷看了幾眼林朝歌,越想越為林公子不值,輕咬下唇,見四周無人,想著再次出聲勸說道。
他早歸晚歸又與她有何關聯,莫不成他認識她還會生氣不成,不免令人貽笑大方。
“可是有事”喝了小口銀耳桂圓紅棗糖水,周身褪去幾分炎熱,只餘周身通亮,連帶著緊皺眉頭也舒展幾分,只是這人?
“林公子,奴婢斗膽問你一句越劇的話可好”。
“不好”林朝歌想也沒想,直接開口拒絕,無非就是要麼愛慕王溪楓讓他離開,要麼就是不恥她的所作所為,聽久了反正也習慣了,只是不喜這種身為下人還高高在上的姿態。
“公子,奴婢我只是……”紅桂沒有想到平日一些脾氣隨合好說話的林公子會拒絕她,一時之間有些愕然,更多的剛準備脫口而出的話只得硬生生憋回去,漲紅著一張臉。
“難不成就算在下說了不聽,姑娘就會閉嘴不成”林朝歌這才抬頭注視著這些日來給自己送糖水的丫鬟。
一襲水湖色半臂,內罩白色襦裙,唇紅齒白,身形如桃花盎然,端得一副好相貌,想必平日的吃穿用度比一般人家家的姑娘還要精細。
“林公子,你與少爺他是否如……”最後幾詞終是難以啟齒的低下頭,紅桂等著林公子若是反駁,那麼她……。
“就像你看見的那樣,在下以為姑娘是個聰明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正常人聽到她人說自己與他人是斷袖,不是勃然大怒便是拂袖而去,亦是冷笑連連,可這一開口便答應了下來,反倒令人措手不及,做不出什麼反應。
“在下同王少爺之事,姑娘可莫要多管閒事,免得惹禍上身”林朝歌起身鍍步到紅桂身旁,用僅有二人所能聽見的聲音出聲,話裡話無不是在訴說著這個事情的真實性,或者說是滿院沸沸揚揚。
清風徐來,木樨留香,吹在紅桂身上冷冰冰如墜入寒冬臘月冰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