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僅有一牆之隔的距離,無端令人心口發顫,彷彿有什麼陰謀的味道在裡頭。
“林言,待會你可有什麼要買的不”王溪楓手肘撐在桌子上,眸中帶笑卻是望著林朝歌,滿心歡喜。
歲月靜好莫過於此,要是爹孃也來長安該有多好。
落日餘暉正好灑在她周邊,朦朦朧朧,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髮垂在兩肩,泛著幽幽光。即使作在那裡,說不出飄逸出塵。
“沒有”林朝歌搖了搖頭,繼續同盤中糕點做鬥爭,潛意識裡告訴她,她要抱緊這條金大腿,在不會淪落街頭,那個夢實在是過於恐怖,以至於令她現在回想起零星半點,身子還是忍不住顫動,面色泛白。
那種恐怖絕望無助的經歷,有過一次就好,生處地獄走一遭,才會更懷念人間之美。
人來人往繁華街道上,不起眼的茶樓今日不知為何賓客盈門。
“主子,你說我們在這都坐了差不多一整日,茶水都喝得飽腹連連,眼看天色已晚,若還不走,是當真打算在這過夜不曾”站了一日的茶葛抖著酸麵條倆條腿,拉開凳子坐下,磕著上好的五香瓜子,翹著二郎腿,端著一副生無可戀。
他就想不明白了,這大清早的天灰濛濛亮,主人便同他出門,其他地方未去,單獨來了這家名不見經傳的普通茶樓,窗外是一望無際乏味至極的單調景色。
未見其友人到來,更未見其他達官顯貴亦或名單上之人進樓,反倒是有不少含羞帶俏的姑娘家往樓上拋媚眼,或是派人打聽樓上是哪家出塵驚豔的少年郎君。
你站在樓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下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你不懂”耳邊絮絮叨叨久了,甚是惱人,堪比盛夏鳴笛,擾人。
“也對,想你這種不開撬的榆木疙瘩怎能理解白露為霜參差荇菜此等美事”摺扇開啟,半遮臉頰,上挑的桃花眼雙目似潭,深不見底,薄薄的唇,色淡如水,總有一種拒人千里之感。
美人如雲端隔霧,端得人心發癢。
“少爺,我只是不懂這些風花雪月雲煙成雨,這大字幾個還是認識的”茶葛露出明晃晃的八顆牙齒,齒縫邊緣沾上一小片瓜子殼,控訴他並非文盲的事實。
只是這瓜殼粘在上頭,看得令人無端倒胃口。
“嗑你瓜子去,莫要多嘴”。
“得勒”。
瀟玉子立與窗邊注視著這條封號街許久,人來人往,走馬販夫走卒,小家碧玉大家閨秀彼起彼伏,看得久得連地上青磚幾塊,旁邊屋簷幾許算得差不多了,更別提一路抬頭間無疑羞紅了眼臉的姑娘家,修長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著窗沿。
眼神似有似無的一直注視某一處,彷彿在期待著什麼,淡粉色英唇半珉成一道好看的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