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這…”林蕭高舉握著被強行塞到手裡的糖葫蘆,抬頭詢問著比他高大半個頭的林朝歌,想扔又捨不得,嘴唇蠕動許久,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老伯既是好心,你就收下吧,正好我們一人一根不是嗎”林朝歌伸手撫摸了林蕭粗糙的發頂,笑嘻嘻的沉溺一笑。
咬下一顆外層裹了蜜色焦糖的豔紅山楂,其實生活沒有她所想的這麼糟糕,一切都有緣果由來,這個世界還不至於太糟糕。
華燈初上,二人結伴同行,領略了長安花燈之美,放了那個沒有蠟燭為芯,黯淡無光的竹燈籠為林府死去的人祈福。
月至正濃,丑時將近,賞燈人少了泰半,夜間二人在破廟不遠處的湖邊重新換上髒臭無比的衣衫回到破廟當中。
嘴裡殘留著糖味的林蕭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裡滿滿的都是酸酸甜甜,糖葫蘆的味道,他握著一個人的手在孤獨的長安走著,掌心彷彿溫暖可以驅散一切陰霾,以至於嘴角一直掛著甜笑。
今夜林朝歌反倒是沒有多少睡意,靜坐在林蕭旁邊的草堆旁,託著腮幫子思考接下來的路到底應當如何走,又是誰人在暗中佈局,陷她落到如斯地步,害林蕭與林家滅口之人,眼神恨辣,拳頭捏緊,那些人她發誓,上落黃泉,下至碧落,她一個都不會放過,絕對!
第二天,天灰濛濛亮,一夜未睡的林朝歌頂著濃重青灰色眼圈起走了出去,在一個觀察許久的點兒頓住,腳邊放著一個破碗,凌亂佈滿跳蚤的頭髮髒亂掩住大半張臉,血色全無的薄唇半抿著,眼神狠戾,不時掃向偶爾三倆個過路行人。
她在等,她在等一個人。
一個至關重要的人。
時間正在一分分的悄悄溜走,鬧市街口人也足漸增多,只是誰也沒有在意這個牆角下多出的髒汙小乞丐。
來來往往熙熙攘攘,林朝歌自始至終盤著雙腿,老僧入定一樣的姿勢。
其他人見怪不怪,因為已經接連好幾日會看著這麼一個故弄玄虛的小乞丐盤腿坐在這,一不討錢,二不大聲吆喝,三、連對著好心施捨之人也是愛理不理,脾氣傲得很。
連其他路過的乞丐都露出一副恐懼之色,離她遠遠的,一來二去,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目光。
有些人覺得有趣,有些人自然會瞧不起,只能說眾生百態,面面皆有。
盤坐在牆角根下的林朝歌正細眯著眼兒,靠著牆角細細打盹,無懼周圍打量諷刺目光,嘴角上揚一個諷刺的孤度,她在等,等一個人,願者上鉤。
太陽漸大,日至正空,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少了大半,紛紛躲避,不願在這毒辣日頭下害了病,林朝歌躲在陰涼下望著眾生百態,不禁疑惑,難不成今日這人也不會出現。
在等了一會,連想到破廟之中的林蕭也該醒過來了,臉色難掩失望之色,一日未食,腹中飢腸轆轆,加上日漸毒辣,實在難捱,等了這麼久,許是那人今日也不會出現了。
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揪著破碗中的三枚銅錢,正好一個饅頭一個肉包子,足矣。
抬頭無語望天,這是她等的那人何時會出現,可真是個大難題。
“老闆,一個肉包子和饅頭”包子鋪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她來的時候正好趕上老闆午時休息準備關門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