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當時的穆御史不同意自己的女兒嫁給這麼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受苦受累,最後還是當時的王夫人餓了三天以死相逼,說出若此生非君不嫁,寧可絞了頭髮長伴青燈古佛。
當時剛赴任回來,一窮二白的王郡守一連跪在穆府門口三天三夜,額頭都磕破血了,只求穆大人成全他們二人,這時一度流傳在長安為佳話。
求娶妻當時還是穆家小姐的王夫人時曾跪地誓,一生一世一雙人,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與此已經過了二十餘年,王大人步步高昇,卻不沾花惹草。
整個偌大王府別說通房姨媽沒有半個,王大人更是連勾欄楚館都未曾靠近半分,潔身自好,每日無事時便是陪自家夫人賞花觀魚,看星星看月亮聊詩詞歌賦,每每弄得王夫人都嫌王大人粘得太緊,自己都沒有出門打牌的空隙。
王郡守,除了王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外,再無其他子嗣,整個後院乾淨得通透,王夫人如今三十好幾的人兒,還被養得如豆蔻少女般嬌憨可愛,不懂人心險惡。
不知羨煞了多少人,當初都笑話王夫人低嫁之人,此刻卻不知嫉妒得撕爛多少絲帕。
夜風徐來,拂動幾縷青絲撓得臉頰發癢,院種大片種植的白蘭花整散發淡淡幽香,隨風入夢。
“林小郎君,果真如傳聞中一表人才”語調幽幽冷冷,虛虛實實。半是打量半是試探,有關與洛陽學院中之事,王老爺也是略有耳聞。
若非與自家祁汜傳出不雅之事,以平日最喜和有學之士,滿腹經綸布衣書生相交的王郡守,此刻倒可待為座上賓。
可凡事沒有絕對。
“王大人過獎”林朝歌抬頭回望著王郡守,這是進門後第一次對視,眉眼平靜,波瀾不驚。
王郡守細細打量眼前這不卑不亢的青衫少年。
越看越不禁皺眉,眼前少年行為舉止不卑不亢,談吐清雅疏離有禮,完全與自己所想象中一臉狐媚上不得檯面的戲子無一相同,不禁懷疑,傳聞有誤。
林朝歌對視一眼後,很快重新低垂著頭,眼眸半垂,濃密的睫毛輕顫,盯著鞋尖無視王老爺肆意打量探究的目光。
”爹,你突然過來怎麼也不說一聲”王溪楓有些不滿,一屁股坐在離得最近的椅子上,徑直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嗓子,完全無視自家老爹。
一副典型紈絝子弟做派。
“我要是不來,你這逆子還不翻了天”王溪楓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王老爺氣不打一處來。
你瞧瞧這是在外人面前,不懂給你爹留點面子。
王大人平日官場上的威壓氣勢如虹,王溪楓則是見怪不怪,翹著二郎腿該幹啥幹啥。
想來平日也是雷聲大雨點小,習以為常。
王老爺望著這在外人面前絲毫不給自己留半分面子裡子,說是胸無點墨的兒子,不免暗自默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