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說一不二、嬌蠻任性的少爺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平日不對盤的林小相公身後,言聽計從,百依百順,即使被林小相公甩了冷臉,依舊百折不撓地湊上去,這少爺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剛剛死裡逃生,嚇傻了。
護衛們面面相覷了一陣,點頭應喏。
林朝歌背對著車簾,飛快脫下溼透的衫襖,換上護衛們送來的嶄新衣袍,繫好絲絛。
護衛護送他們下山,剩下的人繼續往山上去捉拿那夥賊人。
馬車輕輕晃動,她掀開車簾一角,發現車轅上空空如也,剛才救出她和王溪楓的李二麻子守在馬車旁邊,不許任何人靠近馬車一步。
他們並沒有到山下王府別院,而是立即趕到半山腰的學堂。
學堂外,王溪楓表示自己已經無大礙,其他護衛好說歹說想勸,可執拗不過本人,只得放棄,臨走前千叮萬囑林朝歌照顧好他家少爺。
幾人正式在學堂門口分道揚鑣。
月至半空,皎潔明亮。清泉映疏鬆,寒月搖清波。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林朝歌瞥了一眼,自己身後揹負的累贅,王家人走得時候怎麼忘記把這禍害拖走了,實在不行打暈也可以。
林朝歌走路很穩,是那種一步多少厘米都會算準的型別,王溪楓瞧著他的腳步都覺得累,這要是走到一個少半塊的磚頭上,該有多難受?
果然,她卡在了廊下,鋪路的青磚到了邊緣,多出來了怎麼辦?
用半磚啊。
用半磚啊!
王溪楓內心已經在瘋狂咆哮!用半磚啊!
所以林朝歌的腳步停在半磚前,她要是一腳踩下去,就會踩空,底下是個樓梯,不踩就要踏半磚。
對於平常人來說半磚就半磚唄,王溪楓從來沒關注這個,今個兒要不是林朝歌,他都不知道有人這麼糾結。
糾結的林朝歌——皺眉繞了遠路。
王溪楓無語,假裝不知道似的,故意問道,“好端端的做什麼繞路?”
“那條路走膩了。”
呸,明明是強迫症,還不肯承認。
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前面問你我重不重,你怎麼不回答?”王溪楓繼續問,死死抱著林朝歌肩膀。
林朝歌眼角輕瞥,故意往下惦了惦:“算你有點自知之明。”
“說實話!”不肯說實話明顯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