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又曰花城,國都第二繁華地,往來人口密集促進經濟人文發展。
再次醒來後的林朝歌胃口好極了,面前的米飯碗迅速見了底,露出細膩瓷底上一顆風骨錚錚的青竹來。
她把碗一推,奇怪地發現旁邊的喜兒呆呆地盯著她看,手上卻沒動作。
林朝歌:“看我幹嘛?添飯啊!”
喜兒接過她那隻圓口尖底的小瓷碗,喜滋滋道:“少爺這次醒來以為連胃口都好了?實在比往常只吃一兩飯還發愁好多了?”
開玩笑,一兩飯怎麼夠吃呢!一兩飯,也就是食堂阿姨顫抖後半大勺的量。
林朝歌終於知道為什麼原主這麼瘦了,一日三餐,一頓連一兩飯都吃不下去,長此以往,可不得修仙?
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這一點令她感到相當滿意。況且天天殫精竭慮地不讓自己露馬腳,病未痊癒夜夜挑燈夜讀,要是連吃也吃不飽,實在是沒法活了。
從小伺候少爺的喜兒發現,自家少爺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也說不出哪裡。
從前的少爺陰陰鬱鬱,身體嬴弱,夜間睡得也不安穩,每天手不離手拿著一本論語,話少得可憐,見生人總是畏畏縮縮的。
少爺對此的解釋是:經歷了生死一線,你會發現,傷春悲秋,自哀自棄都沒什麼用,活得好才是真的好。
喜兒雖然聽不太懂,但是似乎挺有道理。
林朝歌待背部傷口好了大半,動作又大了起來,開始在晨光熹微時繞著後園晨跑了,沒辦法,原主的身子實在過於林妹妹。
天光還未大亮,霧氣茫茫,庭院裡的矮樹叢烏烏的一片,在白霧裡若隱若現。
清晨的霧氣沾染了她枯黃的髮梢,化作朦朧的溼氣,少年的髮尾搖搖晃晃。
她的眼眸在迷濛的霧氣中顯得潤澤,清水洗過的琉璃一般,倒映著微光,立在那裡,像是破除黑夜而來的一抹晨曦。
待林朝歌徹底傷好之後以是三月中旬,夫子佈置課業更是不知落下多少,這不、天微微亮,便揹著書袋往學堂方向而去。
“小白菜呀,地裡黃呀,三兩歲呀,沒了娘呀,跟著爹爹不好過呀,爹爹果真娶後孃呀,……”林朝歌吊著根蔫不啦嘰胡蘿蔔,騎著小毛驢飛快地往學堂趕,嘴裡哼唧著自編自樂小調。
許是路上擔擱了好一會,卻仍沒能在閉學前抵到,林朝歌望著面前一堵高牆生嘆,剛勒轉驢頭欲作其他打算,卻迎面噠噠噠跑來一匹棗紅馬。
那匹馬快速抵至坊門前,馬嘶聲將坊門東北角的護院給吵了出來。
新來護院霍地衝到那馬面前,接過那人遞來的木牌,轉頭對著黯光一瞅,辨清上頭字樣連忙回身弓腰:“王小公子辛苦!小人這便開門!”
林朝歌悄無聲息候在一旁,目光從那人身上移回來,重新盯住了偏門一角。
看院開鎖的“咔噠”聲驟然響起,騎馬的那人應聲欲行,將要透過那門時,旁邊卻憑空衝出個青衣小兒,騎著小驢噠噠噠飛快地闖過了坊門往裡而行。
“喂喂喂!騎驢那位小郎君站住!”護院高聲威脅,“再不站住就喊人捉你啦!快站住哪!”
林朝歌的小驢子充耳不聞越跑越快。
驢蹄子跑得愈發歡時,一匹馬卻衝過了偏門疾馳向前,快速逼近。
林朝歌還未及反應便聞得一聲馬嘶,還伴著一聲不服輸的驢鳴。
人阻了去路,驢鼻孔直噴熱氣以示不滿,林朝歌纏在手上的韁繩又繞了一個圈兒,剛抬頭,便聽得對面的人命令道:“下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