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荼詫異間，只見月無塵並未從石門衝出去，而是雙手撐著石門，奮力向兩邊推著。
他一貫清朗如玉的面容此時一片脹紅，可他並沒有停手，用盡自己所有的氣力，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這裡，是他們進入洞府的第一座石門，也是他們通向生路的最後一座石門。
月無塵本可以直接透過石門自己逃命，可是他沒有，而是選擇撐開那個只能容一個透過的縫隙，不肯放手。
月無塵，你究竟想讓我欠你多少？
來不及多想，雲荼一躍站在月無塵的身前，與他不過隔了一個呼吸的距離，不是雲荼想要靠這麼近，讓自己萬分尷尬。
而他們的身後，甬道已經完全消失，變成虛無的黑洞。
混沌本想再次追上，可是黑洞深處又發出一陣陣劇烈的震動，拖延了混沌的腳步。
黑洞內又是一片靜默，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雲荼透過月無塵的肩膀，看著身後的深淵，他們之前越過深淵沒有花費多少氣力是因為他們當時沒有力竭，現在這種狀態想要越過深淵還是有點勉強。
“月無塵，上古四大凶獸之靈現在與上古四大神獸之靈纏鬥，混沌也被拖住了腳步，你先鬆開石門上去，我隨後跟上！”雲荼打量了一下石門夾縫後邊那位於深淵對面的石臺，算計著怎樣才能兩個人一起上去，而不是一人上去了另一個人繼續撐著石門，直到石門將那人完全夾碎。
月無塵淡淡的搖了搖頭，道：“不行的，我放開石門，石門瞬間就會關閉，你根本來不及過去！你還是先走吧，憑藉著你的實力，總不會連那深淵都跳不過去吧！
“那你呢？”雲荼盯著月無塵的眸子，不容他躲閃地問道，“我若是過去了，你又該怎麼過去？”
“我？我好歹也是神族之中除了桫欏，帝君，月魅兒之外的最強者，不至於連個深淵都跳不過去！你這般擔心我，是不是心裡已經有我的呢？”雲中歌眸中帶笑，心口胡扯著。
“月無塵，我現在沒有開玩笑的心思！”雲荼冷然。
“我並沒有開玩笑啊！”月無塵清朗一笑，可是他的額角卻沁出了絲絲冷汗。
雲荼沉默了一下，道：“月無塵，我現在很認真的問你，也希望你能很認真的回答我，如果我離開了，你真的能活下來嗎？我希望聽真話！”
還是說他已經……雲荼不敢再想下去。
月無塵心口的傷一直在流血，方才他卻將碧火蓮給了她，她的心畢竟不是石頭做的，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絕情。
月無塵靜默的看了雲荼半晌，他幾次張口想要說什麼，卻最終還是不想欺瞞她，她如斯聰明能問出這番話，只怕已經猜出了什麼，於是乎……他決定說實話。
“阿雲，中了司南的毒針，我本就活不了，能撐著一口氣不滅只不過不想死的太過沒用，與其痛苦的死去連靈魂都被腐蝕殆盡，還不如為你最後再做一件事情，守候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我有些累了呢！我知道你恨我，可凡事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