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然告別了李叔,開啟了家門,隨手開啟客廳的燈,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她最喜歡抱著的小熊還是規整的靠在沙發上,遙控器放在了桌子的最右邊,那是簡然最順手的位置,果盤中胡蘿蔔擺滿了一盤。
“爸?我回來了~”簡然衝樓上的方向說著。
“爸,咱們吃什麼啊,我好餓啊~”簡然坐在沙發上,像往常一樣順手開啟了電視。
“爸?”一直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簡然又叫了一聲,屋子裡還是靜悄悄的,簡然突然後背冒氣了冷汗,心裡慌了起來。就是一種毫無緣由的恐懼感席捲了全身,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但又有些不一樣。
“爸?你在不在家啊?爸?爸?”簡然大聲的喊著,人已經快步跑向了二樓的臥室。漆黑的過道透出靜謐的氣息,簡然顧不得開啟走廊的燈,憑著感覺跑向了父親的臥室,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爸?你在嗎?”臥室內漆黑一片,簡然有夜盲症,稍微漆黑一點的環境,就什麼的都看不到了。
小時候簡然半夜起來想去衛生間,因為什麼都看不到,不小心摔倒,額角磕在了桌角上,縫了兩針,留下了一個小痕跡,雖然可以用頭髮擋住,但是至此以後簡然的屋子永遠都會亮著一盞落地燈,家裡所有桌角都貼上了防撞膠。
那是源自一位父親的自責,他怪自己沒有發現簡然的夜盲症,他怪自己一個大男人的粗陋,他更怪自己沒有給簡然留住一個媽媽。
簡然開啟了臥室的燈,父親躺在床上,睡著。像往常一樣,規矩的躺平睡在床的最外側。
那是一翻身就會掉下床的位置,也是一聽到什麼聲音就可以最快速度下床的位置,父親在所有細微之處用力的愛著簡然,傾盡所有。
“爸?”
簡然站在門口,怔然的看著床上毫不回應的父親。腦中一片空白,像是傻了般呆愣在原地。
“你,你怎麼,不理小然啊?”
“爸?”
簡然又喊了一聲,床上的人,仍然不為所動,簡然遲疑的緩慢走向床邊,那短短几步卻似乎有銀河那樣遙遠。
簡然觸碰到父親的手臂,已經冰涼了的面板,沒有絲毫的生的氣息。簡然晃了晃父親的手臂,父親仍然是那副樣子,抿著雙唇,嘴角還有些許上揚的角度。
“爸?你別,別嚇我啊。”簡然哆哆嗦嗦的將手指放在父親的鼻子下方,沒有任何氣息。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