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蹌的身影有種讓人驀然的心疼,可他依舊沒有停步。
“慕驚鴻,你記住,你要是不變的比司徒千辰強大,無論你怎麼付出,凌剪瞳永遠都不會看到你的!”
宮初月喊出的最後一句,慕驚鴻人已經走遠,她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
明明就是死敵,宮初月不知為何卻升起一股無名火,狠狠地跺腳暗罵慕驚鴻是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
慕驚鴻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皇宮的大殿外的,他渾身上下都會雨水淋透,本來白衣勝雪的衣衫也在四王府破的破,髒的髒,他整個人靠在離大殿十米遠的門外,看著大殿前跪著的司徒千辰和為他打傘擔憂不已的凌剪瞳,視線不知為何就模糊了起來。
他沒有力氣了,沒有力氣去告訴凌剪瞳,慕蓁已經答應出兵,也沒有力氣跟她一同去勸司徒千辰起身回家了。
“七王爺,您……您這是怎麼了?”路過的小太監有點驚詫地扶住快要倒地的慕驚鴻。
慕驚鴻望向身旁一臉擔憂甚至還有點懼色的小太監,語氣氣若游絲,卻仍舊吩咐道:“你去告訴昭毅將軍還有守在他一側的凌姑娘,告訴他們,四王爺出兵了。”
小太監聽的認真,可慕驚鴻這個狀態,小太監也不放心他一人在這裡淋雨,他只能喚過幾個路過的太監和丫鬟,讓他們攙扶著慕驚鴻去往太醫院,而後他才匆匆趕往大殿的門口,望了一眼他們,之後便頷首將慕驚鴻囑咐的幾句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他們聽。
凌剪瞳頓時大喜,連忙道:“司徒,慕蓁出兵了,天機城的危難很快就可以解了,你別跪在這淋雨了,我們快點回家吧。”
司徒千辰想的沒有凌剪瞳這般表面,他抬頭望向有點怯懦的小太監,冷語質問道:“是誰讓你來傳話進來的?”
司徒千辰雖然跪著,渾身淋透,但那威震四方的氣勢依舊不可小噓,小太監始終不敢抬頭只道:“是……是七王爺讓我傳話的。”
“三弟?”司徒千辰喃喃自語,而後便道:“七王爺人呢?”
小太監不敢多話,倒是凌剪瞳搶了他的話頭:“司徒,其實在我來之前,我就找過慕驚鴻了,他讓我來勸你回去,而他去四王府要慕蓁出兵,你放心,既然是慕驚鴻讓人傳話進來的,這訊息就一定是準確的。”
大太監也隨聲附和:“對啊,四王爺如今出兵了,定打的淨淵教那幫人丟盔卸甲,以救昭勇將軍圍困之急,昭毅將軍儘可放心回府吧,這雨可是越下越大了,將軍保重身子要緊。”
司徒千辰雖然心裡的擔憂還未卸下半分,但如今這情勢,皇上不肯召見他,他也只能回府靜觀其變了。
天機城下未到黑天,便已經是黑壓壓一片,細細一看,全都是淨淵教的教徒,不過幾天的功夫,他們便已經偷偷摸了上來,將天機城裡外裡包圍了好幾圈。
而城中,葉正白正端著一碗湯藥順著遊廊,往廳堂的方向走去,還未踏進一步,他就已經聽到一陣陣的咳嗽聲從裡面傳了進來。
葉正白腳步一頓,眉頭鎖的更緊了,這幾日淨淵教的事情真是把司徒千辰的身子給弄的徹底垮了,可司徒千南為了不讓底下軍士擔憂,硬是強撐過了這幾天。
葉正白也曾請過大夫號脈,可每次都被司徒千南給轟了出來,葉正白無奈,正能趁司徒千南熟睡的時刻,讓大夫診脈,可大夫號過脈之後,都只是嘆息搖頭地告訴葉正白:“藥已經不能再起多大的作用了,這病已經深入五臟六腑,最少三日,至多五日,將軍恐怕就會……”
“咳咳咳”司徒千南用手帕捂住嘴,想讓聲音降到最低,可每次帕子上刺眼的血紅都讓他滿是倦色的眸子更加幽深。
葉正白推門而進,司徒千南趕緊將帕子收緊了懷中,而後凝眉看向桌案上傳來的緊急軍報。
“千南,你都兩天兩夜沒閤眼了,休息一會,把藥喝了吧。”
司徒千南的眼睛周圍已經出現烏青的痕跡,整個人也消瘦的不成樣子,葉正白眉頭緊鎖,看他一身不吭地將藥喝盡,而後臉色越發難看地將乾淨的碗推回到葉正白的面前,還不忘問道:“城外的情況怎麼樣了?”
葉正白很想如實告訴他實情,可他這副樣子,也只能故作淡然道:“淨淵教那幫教徒只是日夜守在城下,恐怕他們還是忌憚司徒軍的厲害,所以這幾日,他們是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的。”
司徒千南長嘆一聲,有點懊悔地微閉雙眼而後道:“他們這是想要消耗我們計程車氣還有為剩不多的軍糧罷了。”
“朝廷的援軍馬上就到,千南,你不必太過思慮,這幾日,你就把軍中的事務全都交予我,在援軍到來之前,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葉正白實在是怕司徒千南若是再這樣沒日沒夜下去,等不到司徒千辰來,他或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