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燈光一點點亮起來,小月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女人的直觀感覺要比男人更細膩,現在小月想的是,這個四叔也太奇怪了,幹嘛大白天的把屋裡弄的跟午夜一樣黑,難道說他是吸血鬼不能見陽光嗎。
嬸嬸真是可憐,看她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大美人,沒想到竟然嫁給了一個變態,要是林雲哥哥一整天在家不開燈,故意的把光都遮起來,看自己不把他的頭蓋骨給掀了。
對於這個張季嶽的怪癖,韓靖上一次來這裡偷聽的時候已經或多或少的感受過。
他也試著去想過這個張季嶽這麼做的原因,這肯定不是從小的習慣,這是後天養成的,有這種怕光的怪癖的人大多是心裡陰暗。
也是這傢伙年輕的時候,沒少做壞事,那些在太陽底下一曬就化的陰謀他不敢說也不敢提,一直弄的自己都害怕陽光起來,而且隨著壞事越做越多,他更加恐懼太陽了。林雲不知道他這麼想對不對。
其實如今他被林雲給整的像個鬥敗的狗,這種失敗的情緒更是逐日漸濃,一點點的侵蝕著他的身體。
這其實不算是怪癖,這是心理疾病。
他做了那麼多事,已經差不多都被擺在檯面上了,自己出賣張家,甘願做秦思源的狗,如今當狗做的那些齷齪事被公之於眾,他就再也當不了人了,他為了一個小小的家主之位,連親兄弟都下得去手。
他不敢再見張家的任何人,儘管有些人對他表現的很和煦,但張季嶽一直覺得這些都是他們裝出來,他們估計心裡正在狂笑,笑自己自不量力,笑自己惡事做盡終有報。
他越來越膽小,越來越想把自己藏起來,正好林雲把他打成了殘疾,他可以藉著身體不便,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一邊逃避自己陰暗的過往,另一邊逃避自己可悲的未來。
這才是張季嶽的真實想法。
“你的藥怎麼又不喝,你想幹什麼啊老公,你這樣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我啊。”
看著桌子上那碗已經涼透的藥,秦韶華眼淚再也忍不住,這個男人,這個年輕的時候追自己的時候
意氣風發的男人,怎麼就短短几天就變成這個樣子。
藥也不喝,飯也在不吃,要不是自己強迫著喂她吃飯,怕是他真的早就餓死了。
韓靖隨著燭光望去,張季嶽瘦的皮包骨頭,而且面板蠟黃,在昏暗的燭光映照下,他看起來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只消一陣風,就能把他送走。
“啊.鬼啊。”韓靖正皺眉頭的時候,小月看到張季嶽的臉直接喊出了出來。
這很沒禮貌,韓靖瞪了她一眼,她不好意思的躲到韓靖身後不敢再看張季嶽一眼。
韓靖盯著他,他眼窩凹陷,眼眶都是黑色的,鬍子留了很長,頭髮竟然全部變白了。他的眼珠渾濁切佈滿血絲,說話的聲音沙啞著,像是從地獄來的幽靈一般。
“你在自己折磨自己?”
韓靖嘆氣的問道,他把張季嶽摔成一個殘廢其實也是意外,誰知道他這麼不經摔。不過自己完全有辦法將他治好,這些都不是事。
明月也曾求過自己,給四叔看看,林雲覺得老丈人被他害的做了一輩子輪椅,他才做幾天,應該多懲罰一下。
可是沒想到,這個張季嶽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看來自己要是在晚來幾天,他可就真死了。
想到這裡林雲不由的一陣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