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午,太陽又重新露出頭來。
決定幫顧蘭一家蓋房子,邵老頭並沒有多耽擱,眼看著冬天越來越近,若是再不快點把房子蓋出來,只怕接下來的天氣會越來越差。
邵老頭年紀雖大,可脫去衣衫,竟然露出一身的腱子肉,精壯無比,他面板黝黑皺巴,又生著許多疤痕。
顧蘭無意地看了幾眼,注意到那些傷疤應該是利器所導致。
也沒有心思多想。
邵老頭拎著一把砍刀進了竹林,在柱兒的幫助下,兩個人一上午的時間砍了將近百根竹子。
顧蘭還在運送黃泥,既然房屋要重新蓋,她想好好蓋,順便弄出一個炕來。
她前世去過東北,對那裡的冬日記憶深刻,刺骨的寒冷,隨隨便便就能零下幾十度,如果沒有火炕這個好東西,許多人深夜根本無法安眠。
顧蘭瞭解過火炕,也僅僅是瞭解過。
她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把火炕給做出來,不過總應該嘗試一下。
梁兒照看珠兒,顧蘭找了根細竹枝在泥土地上勾畫,畫出火炕的基本構造。
爐腔,火塘,床體……
她努力回憶著上一世的記憶,試圖用經驗填補空缺。
“你在做什麼?”
“嚇!”
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顧蘭被嚇得大驚失色,一屁股坐在地上。
抬頭看見阿吉那張漂亮的臉,還沒等她說話,細碎的呻.吟先從嘴裡冒了出來。
“我的腳……”
麻了。
顧蘭忘乎所以地蹲了不知多久,兩隻腳都失去知覺,就像是有雪花在身體裡遊動一樣。
她抽著冷氣,哭喪著臉,斷斷續續地艱難問道:“阿吉啊,你怎麼來了?”
“該吃飯了。”
阿吉把手裡提著的一條肉放到門檻旁的青石上,自然而然地撩起衣袍,蹲下身子。
這動作本應粗俗不堪,可在他身上做出來,卻帶著一股子隨性任意。
臉好看,怎麼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