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你沒去,確實可惜。”
“不可惜,剛才贏了的那位勇士從我這門口經過,特意給我展現了一下的他的颯爽英姿,而且……”我貼近十格格的耳邊,小聲說:
“還有一票小姑娘圍著他,可熱鬧了。”
十格格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阿爾泰在一邊問道:
“你們倆說什麼呢,說給我也聽聽。”
“不行。”
“這草原上第一個對我說不的人已經被扔到沼澤了。”
“那我就是那第二個,你看著處理吧。”我嬉笑著,十格格也跟著笑著,阿爾泰一副無奈的模樣:
“行,行,行,你們倆笑,我也跟著笑。”說著,他自己就跟著笑了,我一看他咧嘴笑,就覺得他特別想我之前認識的一個東北哥們兒,那哥們兒一笑,就跟個大傻子似的,但是又特別可愛。再看看十格格,她笑著看阿爾泰的樣子,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她喜歡眼前這位傻大個子的可汗。即便是他從不主動邀她一同用膳,即便是他在用膳的時候不與她平坐,即便是他幾乎不曾像今日這般與她親暱過,她還是喜歡他。
十格格說要留下來陪我,我忙以頭疼為由拒絕了,讓她去陪著可汗前去視察牧場的情況。十格格也是聰明人,知道這是個與阿爾泰增進感情的好機會,羞澀的朝我一笑,便跟著阿爾泰走了。
草原上的風一吹,高高的牧草會被壓彎了腰,我的辮子也隨風飄著。不知道啟瑾現在在做什麼。這個點,他應該還在乾清宮和啟希一起批奏摺呢吧。每天看那麼多的摺子,光絲想想就覺得很累。每天都那麼累了,不知道有沒有時間想想我呀。
我有點想你了。
乾清宮內,啟瑾正在伏案寫批文,突然一個噴嚏,手裡的毛筆一抖,一個墨點滴到了公文之上。啟希在一邊問道:
“可是染了風寒?”
“不是。”
王希上前把那張紙撤掉,換上了一張新的紙。啟瑾重新起筆,沾墨,正要重寫剛才的批文,一落筆便成了祈瑾。眼看就要一個月了,也不知她在蒙古過的怎麼樣。吃的可是習慣,住的可是習慣?自己雖有親自給阿爾泰去書函,但是阿爾泰這個人據說很蠻橫,不知他是否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待她好一些。九哥當初提議送她去蒙古其實自己是不贊成的,但是眼下那封信還沒處理掉,母后在後宮又可能對她不利,九哥說,當初安碩大婚時見過阿爾泰,參加過他的晚宴,與他有交情的,權宜之計,也只能是送她去蒙古那麼遠的地方了。
瑾兒,等我把這一切都處理好,我就會來接你回來,你等我。
啟希看著啟瑾捏著筆愣在那裡許久,走過去一看,紙上赫然是瑾兒的名字。這倒是提醒了自己,皇祖母崩後的這大半月餘,在這宮裡未曾見過她。啟瑾放下手裡的筆,自顧自把這張紙摺好放入了懷裡,王希又鋪了一張新的,啟希開口問道:
“她……”
御前公公在內殿一聲大叫:
“皇上!”
隨即內殿的公公就衝了出來,一撥直接去請太醫,留下一個對啟希和啟瑾說:
“兩位王爺,皇上剛才吐血了!”
紫禁城籠罩著灰色的陰霾。啟希下令,乾清宮裡的人一律不許將皇上的情況告訴其他人,違令者斬。太醫院的太醫開始在乾清宮駐守,每日輪值,唯恐皇上有什麼突發狀況。皇后和各宮嬪妃來探望,一見乾清宮這副陣仗,心裡多少都有些準備。皇后是來的最勤的,每次來都是一身粉色繡袍,但是每日又不重樣。啟瑾記憶裡,母后只會在皇阿瑪面前穿粉色,平日待在坤寧宮的時候,或者跟各宮嬪妃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不穿粉色衣衫的。啟瑾和啟希給皇后請了安,皇后讓身後的嬤嬤把帶來的羹湯交給了御前公公,讓他分成三份,一份給皇上,一份給榮親王,一份給裕親王。兩位王爺幫皇上攝政辛苦了,添置筆墨之類的瑣事要在一邊多上心。御前公公領了旨便去舀湯了,皇后便去了內殿。如今的皇上終日躺在病床之上,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精神不濟,但是每每一見著皇后,眼睛裡又會多出那麼些光亮。他朝一身粉色繡袍的皇后伸手,嘴角微微揚著:
“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