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他們就高考了。
高考前的最後一堂課,就連平時最嚴厲的老師,都變得溫和了許多。
平日裡最愛起鬨的那些人依舊很鬧騰,只是他們鬧著鬧著,一個個的就開始泣不成聲。
郎喬正偷偷抹著眼淚,旁邊的人就悄無聲息地推過來一包紙巾,紙巾下還壓著一張小紙條。
那是她收到的最後一張,上面寫著:你想報哪個學校?
郎喬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在紙上寫:槿花。
而他靦腆一笑,耳根都莫名有些泛紅:一起吧?
郎喬搖了搖頭,反手就在紙上寫了個:不。
時祁緩緩畫出一個問號,就見她一臉認真地寫了一句:你報了,我的競爭對手就又多了一個。
時祁:“……”對不起,打擾了。
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終還是在紙上落下一句:我一定會去的。
即使郎喬揚言說再也不理他了,他也一臉的不care。
可就是這麼信誓旦旦的他,最後卻沒有來。
他和她很多高中同學一樣,被畢業的風吹走,然後散落在天涯。
從此音信全無。
明明在高考體檢時,他還用體檢表擋住她的眼睛,一臉認真地告訴她:“不要盯著看,會頭暈的。”
一直等她抽完了血,他才默默去排下一隊。
明明在高考的前幾天,他還欲言又止地問她,高考後通宵的約定還做不做數。
明明顧從心不止一次地調侃她:“我覺得你同桌好像有點喜歡你哎~要不要趁十八歲生日還沒過,抓住早戀的小尾巴?”
可如果真的喜歡的話,為什麼他不來呢?
郎喬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去想。
顧從心自覺被打了臉,從那之後就不怎麼提他。
有關於他的記憶被時間一遍遍地衝刷打磨,最終也變得和其他高中同學一樣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