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道:“你不是讓我言聽計從,事事順依?我要問問你,我要是親你,萬一你又和我生氣怎麼辦?我不想你生我的氣。”
清容有時覺得簡直是個榆木腦袋叫人哭笑不得,她抑著輕笑,湊上了前,輕吻薛紹的臉,隨即退了開,她眸光盈盈,輕聲道:“可以。”
薛紹突然看著她的模樣,突然整心動驀地安寧了下來,他不知要說什麼才好,所有的話語在這一刻都顯得無力,只覺得自己只有將她緊緊地擁進懷中,才能夠滿足。
他當然這樣做了,清容雖不解,可也習慣了這人總是動不動喜歡動手動腳,於是也並未制止他。
就在周遭安靜的時刻,突然有女子啼哭吵鬧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清容示意薛紹鬆開,覺得奇怪,就喚了阿珍她們從外頭進來,“外頭出了什麼事了?”
阿珍道:“好像是楊娘子的院子裡頭出了事,聽說已經叫人去請老夫人過來了。”
什麼事這樣嚴重,連公婆都驚動了,清容回想到今日下午看見的那兩個形跡可疑的人,愈發覺得不對勁,薛紹見狀問道:“怎麼了?”
清容道:“是三嫂的院子裡出了事,連阿孃都驚動了,我不太放心,也想過去看看。”薛紹自然沒意見,並且主動提出要陪清容一塊去。兩人換了衣服,匆忙地整理一番便往薛承的院子裡去了。
誰知一去到,便見到整個院子燈火通明,庭院裡跪了一屋的僕婦和婢女,眾人皆是屏息凝神,不敢抬頭,還有一個婢女在地上哭嚎…
楊氏站在廊下面色煞白,眼含淚花,只有她的貼身侍女扶著她,薛承與她各站一邊,面色陰沉地能擰出水來,任誰都知道這兩人怕是又爭吵了…
楊氏看見清容來了,投去委屈且無助的眼神,卻不敢開口,清容忙走過去,喚道:“三嫂。”
楊氏聞言眼淚一下便收不住了,忍不住抱著清容抽泣道,“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還沒待問清楚情況,盧氏和蘇氏也都聞訊而來。
盧氏心裡焦急,“這是怎麼了?”
此時的薛承怒氣衝衝,一改平日的和氣面目,手指楊氏怒道:“問問她乾的好事,她明知穗兒有身孕,心懷妒忌,幾次刁難穗兒,害得穗兒小產!”
楊氏啜泣不止,連忙搖頭道:“你莫要胡言汙衊我,我根本沒有要害她,明明是她自己故意的!”
薛承本就在氣頭上,聞言更是怒不可揭,正欲上前動手。薛紹眼疾手快將他攔下,沉聲道:“三兄,你冷靜些!”
“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這蠍婦人!”
盧氏見狀不對,讓薛承把話說清楚。薛承說趙兒懷有身孕,本該安心靜養,但楊氏幾次刁難,藉口有事要見趙穗兒,不是讓她在廊下站一上午,便是打翻茶盞燙了趙穗兒一手…之類的事。
楊氏的婢女聽完便急著為自家娘子鳴不平,她辯解道:“根本不是這樣,今日是那趙小娘自己要在門外站著,娘子根本…”
薛承怒呵道:“住嘴,主子說話,輪到你插話!”
蘇氏聽完立馬勸道:“三弟莫急,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她與楊氏相處幾年了,怎麼不知道她的品行,也不信她會故意刁難人。
清容也是不信的,可她也知道眼下不是為楊氏辯解的時候,“三兄,我知你心裡急切,可眼下不是責怪三嫂的時候,最要緊的是趙小娘的身子,她現在人在哪,情況如何了?”
薛承臉色鐵青,咬著牙道:“在房中躺著,傍晚時候見了紅,問過醫師才知問過醫師才知道孩子已經保不住了!”想起這個他便氣不打一出來,指著楊氏道:“枉她一心為你辯解,出了事也不敢聲張,硬是生生忍著,你竟然如此心腸狠毒,容不下她!”
清容和蘇氏不由得相視一眼,眼中各有深意,這竟然是傍晚的事?趙穗兒的孩子沒了,盧氏自然可惜,她呵斥薛承,“行了行了,大呼小叫,成何體統?還不帶我去看看穗兒。”
蘇氏帶著盧氏一道隨薛承去了,清容則留在原處陪著楊氏,她帶著楊氏往前走了一段,與院裡的人拉開了距離,她低聲問道:“三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三娘!三娘!你相信我,我絕沒有要害她!”楊氏一時有些激動,她忍不住嗚咽起來,清容見她情緒失控,只好問她身邊的貼身侍女。
那侍女道,今日楊氏根本沒有叫趙穗兒過來,是她自己來了,還說了好些陰陽怪氣的話諷刺楊氏,楊氏是個好性的,即使是氣不過也只是叫人打發趙穗兒離開,可是那趙穗兒反倒自己委屈起來說要站在門外等楊氏氣消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