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道謙和的聲音響起:“這位同窗真是一手好書畫。”
聽到這聲,陸良生偏過頭,一個穿著綻青袍子的書生,笑眯眯的正盯著他的畫,從湖邊另一個方向過來,像是看不見石欄那邊拄著柺杖的土地,頗有禮貌的拱手。
“小生金淮安,剛才有些孟浪了,還望同窗莫要怪罪。”
那邊土地公正在說話行頭上被打斷,意猶未盡的搖搖頭,化作一道白煙降去地下,陸良生見土地離開,只得起身與那書生說話,打量一番,對方身上沒有任何法力,就是普普通通的常人。
大抵遇上同好,過來說話,那書生也確實如此,看著已有些許雛形的金湖美景,羨慕的稱讚一番,同是讀書人,免不了拉著陸良生說一些學問上的事,聽得蛤蟆道人差點又睡過去。
好半響,這金淮安才一臉滿足的起身告辭。
“陸同窗,若是有空,可來城中私塾來尋我,在下隨時都在。”
陸良生笑了笑,送他幾步,拱手道:“好,之後在下事情辦完,得閒就來坐坐。”
“告辭!”
對面那書生舒暢的吐了一口氣,又重重拱了下手,方才轉身步行離去,或許與上志趣相投之人,回去的路上,腳步都一顛一顛顯得愉快。
“看來只是喜歡探討學問的讀書人。”
目送對方離開,陸良生坐回去,可惜土地已回到廟裡,再喚出來多少有些墮人臉面,‘明日再喚就是。’
想著,道人舉著兩支樹杈繞著湖岸回來,將樹杈丟開挑挑下巴,“陣眼尋好了,等你畫的差不多,就可以佈陣。”
“嗯。”
眼下陸良生也沒了畫畫的興致,乾脆收了畫架,從懷裡掏出印璽交給孫迎仙。
“還有龍王廟還沒拆,你拿我印璽去城裡見那宇文成都,他自然會聽你安排,讓此人儘快將湖邊龍王廟觀盡數拆了!”
“跑腿的事盡找本道。”道人喝口水,狠狠將塞子按回去,從書生手裡將印璽奪過來,揣進懷裡,“等回了棲霞山,本道告訴你妹妹!”
道人離開,陸良生牽過老驢上了官道,慢悠悠的朝前面的淮陵走去,也看去趴在肩頭耷拉眼簾的蛤蟆。
“師父,剛才土地說起那金龍大王名號,你似乎認識?”
搖晃的肩頭上,蛤蟆道人睜著蟾眼,冷哼。
“手下敗將!”
又是這番話,陸良生露出一副苦笑的表情,師父當年這是打過多少妖和人?
夜色降下,城中燈火升起照亮街道,進入城裡道人腳步飛快穿梭過長街,忽然下意識的停下,偏頭看去城中某處,“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