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開的門縫裡,蛤蟆道人伸了一個懶腰,站在門口扭著圓圓的腰身,陡然看到李金花夫妻、陸小纖、道人、豬剛鬣蹲在柱頭後面,腦袋重疊的偷望什麼。
睡得還有迷糊的蛤蟆,走到眾人旁邊,揉著眼睛打了一個哈欠,順著他們視線,這才看到菜圃裡揮鋤頭的陸良生。
‘咦,良生這是轉性了?’
不久,陸良生擦了一下額頭汗漬,從水缸舀了水,親力親為給菜地澆上水,收拾妥當,叫上大夥一起吃飯。
暖陽升上雲間,映出秋日的蕭瑟。
牽上興奮的老驢,帶上師父放去肩頭,沿著田埂、河邊散步,順道檢查佈置的法陣,遠方陽光裡有人影閃過,見到紅憐從山腰飛來,他露出笑容,拉著女子的手,並肩走在河邊,看著流淌的水面,一片波光粼粼。
老驢跟在後面仰著頭,甩著上面抱著耳朵不放的蛤蟆,有時也會砍些柴火放去老驢背後,唱著山歌,悠然自得走下山。
落的紅霞裡,山村升起炊煙,回到院裡,漸有了人聲,八字鬍的道人舉著乏黃的書本,叫喊著被陸小纖追著打,跑去了屋後。
陸老石想要出門看看,婦人拿著鏟子敲了敲灶頭呵斥一聲,只得規規矩矩的坐回灶門燒火。
豬剛鬣嘴角咬著畫筆,趴在桌上吹著泡泡睡了過去,展開的畫紙上,是一幅齜牙咧嘴,闊口厚唇的‘美人’畫......
夕陽落下。
蟲鳴響起角落,夜色變得宜人,紅憐點亮油燈,放去在窗前,輕搖的火光,照出青衣粗布的書生投在窗欞。
微風擠進窗縫,撫動的書頁,陸良生看去身旁安靜坐著的女子,笑著捧起書本,聞著清香、墨香輕聲讀出一豎豎字跡,聲音郎朗,傳去院中寧靜的夜色。
........
清冷的月光照過山巒延綿北去,荒山野嶺,夜狐悲鳴起伏。
咕~~
不知名的夜鳥在昏暗的林間啼叫,沙沙的聲響裡,一道人影跌跌撞撞走了出來,倒去附近一顆樹旁。
“呼呼.....呃.....陸.....陸良生......”
髮髻散亂傳出焦糊的臭味,半張焦黑的臉龐只有一層薄薄的皮囊,露出白森森的骨頭,畫紅宜手指顫抖的摸去臉上,咬牙擠出那個人的名字時,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紫色的綢袋,倒出一枚拳頭大小的果實。
清冷的月光裡,有著嬰兒的模樣。
下一秒,吃進她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