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哪裡來的戲班。”
“怎麼那麼耳熟……”
“快看那邊!”
陸慶端著碗站起來,指著的方向,泛起白霧翻湧,他表情愣了一下,好似曾經在哪裡見過。
“.….呃,陳員外家裡。”陸喜壓低聲音,提醒了一句:“就是良生身邊那隻女鬼。”
周圍村民一個跟著一個起身,順著陸慶指著的方向,薄霧左右蔓延遮去幾家房屋,一張戲臺憑空出現般,傳出鏘鏘鏘鏘的戲曲聲,幾個老生拉長唱腔“哇呀呀.....”揮舞長袖,高踢著腿,一搖一晃相互穿插。
噹噹咣咣幾聲。
正中間,一襲白裙女子頭戴寶釵花冠,拖著長袖慢搖輕步。
“棲霞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四圍山色中,一袍揮去殘照裡,把那妖怪誅......拂影寒光動,疑是劍仙來,量這些.....大小妖鬼如何受得起.....棲霞山有陸郎。”
“好!”“唱的妙啊!”
“接著唱啊!”
一片喧譁,不少村民難得聽大戲,更何況這還是良生身旁那隻女鬼親自唱的,聽說生前可是有名的花旦,放在眼下,不是這個村兒的,還真聽不到。
嗯.....絕唱了。
另一側,閔月柔臉色唰的蒼白髮青,身子都有些發抖,富水縣時,她年齡還沒有這般大,也知道陳府的事,半夜沒少聽到這戲曲聲,那段時間,硬是跟母親擠在一床上睡了兩三月......
餘光下意識的瞟去那邊一桌,正與家人吃的正歡的書生,艱難的吞了吞口水。
‘這陸良生身邊怎麼跟的不是會說話的蛤蟆,就是女鬼啊......難怪父親讓我來找他,怕也只有他能降住那什麼法丈了。’
曬壩宴席分外熱鬧,就連陸太公被人餵了肉塊,敲著柺杖聽的搖頭晃腦,蛤蟆道人趁李金花看戲的空當,張開蟾嘴唰的捲過一塊蜈蚣肉,咬了兩口吐到一旁,伸蹼拉了拉徒弟的袖口。
“給為師夾一快紅燒彘肉,要肥的。”
陸良生笑著夾了一筷,飛快進了蛤蟆嘴裡,頗為愜意的盤在桌上眯著眼睛慢慢細磨。
當妖那會兒,哪有現在這般舒暢啊......
另一處的圓桌,洗去臉上血汙的王半瞎感謝旁人夾到他碗裡的肉,吃了一口,還是忍不住開口。
“你們哪位發發善心,明日送我去富水縣啊?”
周圍,氣氛熱烈,一桌十來人端著酒碗狂飲,仍舊沒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