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仲西侯這般言語,第一個不樂意的,是那個奶貓一般的墨曲兒。這丫頭滿臉怒意,聲音也是憤憤,道:“仲西侯,這是我墨家的事,你有什麼權利干涉我墨家家事!”
仲西侯對這墨曲兒雖說談不上好感,但厭惡,倒是絲毫沒有。墨曲兒站出來說話,立場互換,再明白不過。可仲西侯還是冷哼一聲,隨後依舊眼神輕蔑,道:“小丫頭,你墨家的事,孤的確無權干涉。可你這丫頭可是忽略了,孤的小師弟,喚作縈如歌。縈如歌是孤的師弟,是暮寒樓的尊者,也曾化名千萬遊歷江湖,這其中就有摧劍主令狐長空。縱然他身份多變,唯獨,不曾是你墨家少主。”
墨曲兒指向天上還與白衣仙人們纏鬥的墨茗,隨後又指向靠著大樹已經昏厥過去的縈如歌,蹙著眉頭,喝問:“仲西侯,你眼神不好嗎?縈如歌和少,和莊主一模一樣的臉,天底下的人再相像,會相似到這種程度嗎?縈如歌是我墨家遺失在外的少莊主,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仲西侯又是一聲冷笑,不是他的身世,他卻神情落寞,聲音之中流露了幾絲悲哀,道:“的確是事實啊,的確是。”
聽到仲西侯鬆開,墨曲兒如同鬥勝的公雞,臉上流露出幾絲得意。可不等她再開口,仲西侯隨後話語卻是令她,令郡主大人,令虎佬,都啞口不語,滿面羞紅。
“孤還知道另一個事實,孤的小師弟縈如歌,才呱呱落地,第一口奶都來不及喝到嘴裡,就被你們墨家,遺棄。”仲西侯又是一聲冷笑,那落寞神情更甚,長長吁了口氣,繼續道,“算你墨家有些良心,沒有直接把還是嬰兒的小師弟給當作牲口獻祭,至少還給了額條活路。也是你們給的這條活路,今時今日給你墨家,開了一條活路。如此,恩怨兩清,互不相欠,可有錯?”
再之後,也不給墨曲兒同郡主大人開口機會,仲西侯隨手一揮,一陣風起托起了縈如歌的身子。
“三青兄弟,小雨來了,墨家也就沒我等什麼事。”
柳三青看了看郡主大人等,又回想縈如歌一路所受之苦,純白的臉上也是平靜,沒了表情。柳三青再化白光,迴歸縈如歌的身軀之中。
仲西侯慢步過去,將縈如歌背在了背後,又是風起,身如紙鳶乘風而去。
看到縈如歌被仲西侯帶走,郡主大人如神魂離體,身子一軟癱倒在地。墨曲兒縱然再憤怒,看到夫人如此模樣,也是小臉憂愁跪坐她身側。而那一言不發的虎佬盯著仲西侯化作星點消失不見的遠空,眼神之中,情緒複雜。
墨曲兒則一臉驚愕,這個西地的黑臉漢子,是如何知曉縈如歌的身世?為何他的口中,還能說出獻祭二字?
再說戰鬥那頭,身懷炁源二十四脈的墨茗有如神助,愈戰愈勇。區區俗世之人以武道修為同凡人之軀力戰兩位天上仙人,更是隱隱壓了這兩位天上仙人一頭。
而簡雨蜓那邊,更似故意戲耍對方一般,不斷落地再躍起,身如利箭射向天上仙人。每一次落地再躍起,均有一位白衣仙人負傷掛彩。已經斷臂的朝天火焰紋的白衣仙人已經融化了身上的血紅冰晶,恢復自由。
這仙人想將簡雨蜓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可身體的冰涼同還未恢復正常的呼吸,令他心頭恐懼壓過了仇恨。當簡雨蜓再次躍起與他側身而過,那個猙獰笑臉,兇戾眼神,不由再次令他鬢角生寒,身子也不自覺後退。
這朝天火焰紋的白衣仙人縱然今日不死,他的修行之路已然到了盡頭。因為他的道心,崩碎了。
縱然此刻的朝天火焰紋的白衣仙人對墨家對黑龍沒了威脅,可簡雨蜓如何會放過他。在側身而過時候,隨手化出數十道寒冰劍氣射去。
這劍氣並非由俗世武夫炁源中的炁所化,而是真真正正的仙法。若非同門師兄弟出手護住,他這時已滿身密佈了血窟窿。
“寧燦師兄,寧燦師兄!”
眼前這白白胖胖的師弟的話語本該清晰無比,可聽在這朝天火焰紋的白衣仙人耳中,卻是朦朧模糊。他雙眼看到師弟的嘴一張一合,可他在說什麼?看那口型,是在呼喚自己的名字,可為何他的雙眼,滿是焦急?
喚作寧燦的朝天火焰紋的白衣仙人眼皮一重,雙眼不由閉上,隨後身如千斤重,摔落大地。發生不過剎那間,他面前的師弟縱然追趕,卻如何也趕不上這寧燦師兄墜落的速度。終究聽得“砰”,重物落地的聲音。妙筆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