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好像下雪之後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好天氣。
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
前夜的雪真的很大,天香閣現在還是如粉妝銀砌一般。
上午巳時,陽光很柔和,不像正午時那樣刺眼,但已經很溫暖了,溫暖到天香閣後院小樓頂上的雪已經開始融化了。
昨日雪融化成的水,經過一夜的寒冷,已經被凍成了冰錐掛在了房簷上。
今日融化的水順著冰錐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打在地上。一個冰錐下面正好有一片枯葉,落水打在上面發出“噠噠”的響聲,偶爾還會有冰錐從房簷落下,摔成粉碎。
房簷很高,有兩丈高。
小黑就像大多數的孩子一樣,很喜歡雪,從早上起來之後他就在院子裡堆起了雪人,他堆得雪人實在算不上好看,但有一點很好,這個雪人很胖,和小黑一樣胖,都是憨厚可愛的樣子。
小黑對著雪人傻笑,但突然覺得少了點什麼,走到房簷底下,輕輕一躍,就從房簷上揪下了一個小冰錐,落地時很輕,幾乎沒有聲音。
本來小黑的娘是不讓小黑當著別人的面跳的高的,不過他好像沒有把許笑和老瞎子當成“別人”。
冰錐**到了雪人的臉上充當鼻子,小黑這時才十分滿意了。
院子的最邊上有一課梅花樹,樹不高,恰好高過院牆。
梅花已經開了好幾日了,前晚的雪似乎很重,把許多梅花壓掉了,沒掉的梅花也變成了殘花。
但有一枝梅花卻還是很完整,在梅花樹的最高處,這枝梅花很大,至少與其他的梅花相比要大,它的枝很粗很長,獨自伸出了牆外。
許笑和老瞎子坐在小樓廳前的臺階上,一人捧著一個熱騰騰的紅薯。
許笑突然對老瞎子說道:“你覺得梅花代表什麼?”
“寂寞”。
“為何梅花代表寂寞?”許笑又接著問。
“它的表妹迎春花和桃花一起在春天開花,它的表姐荷花和紫薇花一起在夏天開花,它的堂弟菊花和桂花一起在秋天開花,只有它獨自在冬天開,這還不寂寞。”老瞎子說完啃了一口紅薯,被燙的直抽氣。
許笑有點不解,問道:“花也有親戚?”
老瞎子說道:“當然,就像人一樣,生下來都會有親戚。”
許笑說道:“有關係和睦的親戚,人生會幸福很多。我卻沒有,我只有朋友。”
老瞎子說道:“有朋友已經很好了,我活了幾十年也就你一個朋友。”
許笑說道:“小黑不算嗎?”
“不算,也不能算,算了他可能會死。”
“但他是我的朋友,就因為你和血衣樓之間的恩怨,他可能會死。”許笑說的很平靜,昨天他已經對老瞎子發過脾氣了,今天就不會再發。就像剛剛和好的兩個小朋友都不會再提昨天生氣的事。。
“就因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他才是可能會死,而不是會死。”老瞎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