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瓦斯立馬停下與羅伊斯的爭論,湊到老師跟前,急忙問,“是誰說的?”
“這一句話好像是小時候的一位朋友說的。”老師點了點頭,確定地說,“因為這句話是很久之前聽到的了,時間一長就只記得到說話的內容了。”
“一位朋友?”伊瓦斯感覺到很奇怪,一位朋友?這和他自己的猜想不一樣,父親在艾瓦島,克萊默老師在杜米勒城,這二人又怎麼會是朋友呢?伊瓦斯不願放棄,追問著,“那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是一個小男孩。”老師堅決地說,似乎語氣可以將鐵釘斬斷,“我小的時候是在王都因索尼亞長大的,後來是因為工作原因才搬到了杜城來。其實我是很懷念因索尼亞的城郊小山頭的。我小時候認識了一個小男孩,這句話應該是他對我說的。”老師的話語裡充滿了美好的回憶。
伊瓦斯又看到一絲希望,真的是男孩,說不定真有可能是父親。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的父親一直生活在艾瓦島上,從沒有去過因索尼亞,又怎麼回和克萊默老師認識呢?想到這裡心中有更是疑慮重重,他繼續追問著,“老師,您能不能再想一想。您的這位朋友叫什麼名字啊?”伊瓦斯知道,只要瞭解到這個男孩的名字就能直接判斷是不是父親瑞瓦斯。
“嗯……”老師撓了撓頭髮,臉上寫滿了複雜的情緒。著急?是焦慮?還是快樂?伊瓦斯的直覺告訴他,真相在離他越來越近,她都幾乎可以預測到這個小男孩就是自己的父親瑞瓦斯。
可令他失望的是克萊默老師的回答:“對不起,我實在記不清了。這件事過去的太久了,大概都過去了快三十年了。我的記憶力還是有限的嘛。不過我記得他是一個男孩子,那個時候的我們大概只有七八歲的樣子。”老師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眼角處的皺紋堆疊在一起像是毫無意義的贅肉,克萊默老師隨意地問到,“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就在一瞬間,伊瓦斯從克萊默老師隨意的神情裡捕捉到她銳利的眼神,又有一個知覺告訴他,克萊默老師好像有什麼瞞著自己。“沒什麼,只是有點好奇。”伊瓦斯裝作心不在焉地說,並不想把關於父親更加細節的事透露給老師。
父親從沒有給伊瓦斯提起過他的過往,只要他問到為什麼來到艾瓦島上安家,父親就會努力地轉移話題,好像在迴避些什麼。父親過往的秘密一直在她的心頭縈繞,直到那一天,父親一去而不回,心中的疑問就更是困惑著他。他也曾經問過母親,但母親也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告訴伊瓦斯,不要聲張自己的父親。他依稀記得當時母親臉上嚴肅的神情,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一直以來,在伊瓦斯的心裡,他一直都在揣測著父親的過往,但總是發現無處下手。也就是今天,他聽到了這句原封不動的話。這肯定是父親說的,伊瓦斯想。
但他沒有忘記母親的忠告,他沒有聲張他的父親。
老師的眼睛掃過伊瓦斯和羅伊斯。看到了羅伊斯不耐煩與無聊,卻看不透伊瓦斯的心。
老師乾咳了一聲,“伊瓦斯,名字和來源不是重點,重點是要記住作為龍國人的責任與使命,你聽明白了嗎?”
“嗯,是的老師,我們都聽明白了。”羅伊斯站起身,誇張地喊,好像要讓天地都聽見他想要吃飯的決心。
各種複雜的表情混合在羅伊斯的臉上,用誇張來形容他是極其合適的。
伊瓦斯只是隨意地回應了一聲,思想仍沉迷在對父親過往的猜測上。他心裡想:首先,父親的過往在現在的情況來說,只有透過母親的途徑來得知,而母親對此閉口不談,這條路走不通。其次,可以判斷的是,老師所說的那一個朋友很可能就是父親。老師今年大概不到四十歲的樣子,三十年前就只有幾歲;父親的年齡和老師差不多,三十年前也就只有幾歲。年紀上是沒有問題的。而且剛才老師說的話和原來父親說的話是很相像的,這一點是最根本的證據。所以初步推斷,老師小的時候是見過父親的。如果這種情況成立的話,那麼父親原來是生活在王都因索尼亞的。可是老師表明自己記不到這位朋友的名字,可能是時間過得太久了。
這裡在與父親未知的過往相結合,很多都說得通。
還記得父親離開的那一個夜晚,自己在窗邊看見遠去的小船,月光下母親目送小船離開。這說明父親走得很倉促,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這一條條線索連線在一起,伊瓦斯能猜出個大概。也就是父親原來在因索尼亞生活,因為某種原因來到了艾瓦島,之後又因為某種原因離開。雖然父親未知的過往對伊瓦斯來說任然是未知,可大概的輪廓出現還是讓他欣慰。
羅伊斯看著伊瓦斯臉上一陣黑一陣白,開著玩笑,“想吃飯了?”
“沒有。”伊瓦斯還在繼續自己的推理。
“不餓嗎?我都餓了!”羅伊斯說,“相信克萊默老師也一樣。”
“我確實有點餓。”克萊默老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