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死了,我的同伴必然會為我報仇,反正怎麼都拿不到你要的東西,何必惹上一身麻煩?再說我們也不想與君子樓為敵,如果不是你的部下跑來礙事,我根本不會對他們出手!”
溫墨情彷彿沒看見金鈺手中閃著寒光的軟弦,一步步冷然逼近:“人都殺了,還說不想與君子樓為敵,那他們的命誰來償?我問你最後一遍,圖藏在哪裡?”
金鈺咬咬牙,眼中一絲狠厲掠過:“想報仇,那要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話音甫落,金鈺一個閃身躍到溫墨情左側,手中堅韌鐵弦當頭套下片刻不待,一番動作連貫純熟,迅捷無比。即便如此,溫墨情仍是從容不迫,略一偏身子便躲開看似兇猛的一擊,手腕一轉,硬生生將金鈺的弦扣住。
強者較量,只需一招便知高下,金鈺很快察覺溫墨情的功夫遠遠高於自己,毫不猶豫放手鬆開可能引她靠近溫墨情的那根弦,飛快向後退去。
可房間就這麼大,她能逃到哪裡?
金鈺目光移向唯一出口的瞬間,言離憂幾乎是下意識橫身堵住小門,提口氣憋在胸口,兩隻手緊緊握住煌承劍。她知道這麼做很危險,能擊殺溫墨情四個部下的人絕對功夫在她之上,她只是不想讓溫墨情空手而返,更不希望放過任何可能證明自己並非青蓮王的機會。
果不其然,金鈺在虛晃身影繞過溫墨情後直奔門口衝去,接近言離憂時忽地從頭上拔下發簪,銳利尖端猛然刺向言離憂脖頸。金鈺的動作相當之快,言離憂躲閃得十分吃力,騰轉間被迫讓開去路,金鈺也不繼續追她,一心往門口移動。眼看金鈺逼開自己打算直接逃走,言離憂腦門一熱,橫下心衝上去從後面緊緊扯住金鈺,冷不防被金鈺一胳膊重重擊在側胸,立刻一陣氣悶,幾欲窒息。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技不如人就要輸人,甚至輸命。
電光火石間容不得思考太多,言離憂也來不及細算該不該放手,她只記得劇痛中有一道冷芒自臉側掠過擊中金鈺,在金鈺痛呼的瞬間,一股力量將她扯開,修長手臂緊箍。
“抓個人而已,犯得著拼命嗎?”溫墨情緊抱言離憂,確定她並無大礙才放開手收回劍,可惜金鈺已經跑到外面不見蹤影,只留下一溜暗紅血滴,蜿蜒伸向船邊。
言離憂幾次試著深呼吸再吐出,胸口沉悶總算有所緩解,方能說話,焦急語氣便直向著溫墨情開炮:“怎麼不去追?她受傷跑不快,剛才明明可以抓到她的!”
“我去追她,把你扔在這裡等死?”溫墨情撩起眼皮看看金鈺消失方向,嘭地把門關上,“人跑就跑吧,重要的是那張圖——看我做什麼?你是不是該跳河裡冷靜冷靜,反思一下自己的愚蠢舉動?”
言離憂啞然無話,賭氣推開溫墨情,煌承劍重重收進鞘中。
“那麼重要的東西她應該不會隨身攜帶,如果早已轉移走,她也沒必要因為身份被揭露而慌亂,看樣子圖還在這裡。”溫墨情對言離憂的情緒視而不見,逡視一圈後開始翻找妝奩衣櫃。言離憂站在角落裡看他忙來忙去,堵在心口那團氣漸漸散了一些,默默幫他一同搜尋。
金鈺的房間不大,擺放的東西也非常簡單,一個半舊妝奩,角落裡一個用來裝衣服的箱子,再有就是放了不少零散物件的木櫃,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溫墨情和言離憂把所有能存放東西的瓶瓶罐罐翻了個遍也不見有什麼圖紙,再聽外面似乎有喧鬧聲漸起,言離憂不由有些心急。
“集中注意力,別被其他事幹擾心情。”溫墨情沉穩如故。
要冷靜。言離憂一遍遍在心底告誡自己,深吸口氣慢慢退到門口處,從左往右仔細觀察這簡簡單單的小房間,目光掃過角落時,忽而被角落的箱子吸引住。
確切地說,是被箱子下面木頭底板吸引。
“那裡,有劃痕。”言離憂指向箱子,壓低聲音道。
溫墨情順著言離憂所指看去,箱子朝向外面、正對房門的兩個角與地板之間依稀有兩道劃痕,湊近跟前半蹲細查才發現,那兩道劃痕很淺,不算太清晰,顏色卻很新,看起來像是最近劃出的,只有站在門口那位置才看得比較清楚。
溫墨情打了個手勢,言離憂會意,緊緊靠住房門防止有人進來,溫墨情則起身弓下腰,手上施力,將箱子從角落裡拉了出來。
被箱子遮住、緊靠房間角落的地面,有一塊巴掌大的木板微微隆起,顯然有什麼東西放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