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墨情一副好爹爹模樣讓言離憂忍俊不禁,拉拉他衣袖把人推出房外,輕輕關上房‘門’才敢笑出聲:“人都說一物降一物,你對外人再冷再吝嗇,對九兒卻比親爹還貼心,看來九兒要成為你的軟肋了。”
“軟肋早就有,不多這一根。”溫墨情瞟了言離憂一眼,指指自己腰腹,“要不要吃糖醋排骨?”
“毒‘性’強烈,還是餵狗吧。”
“狗怎麼惹你了?真是蛇蠍毒‘婦’。”
類似於此的鬥嘴對言離憂和溫墨情來說是家常便飯,對其他人可就沒準了,這才剛吵兩句,對面房間便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怒喝:“小兩口找別地方親熱去!一大早嘰嘰喳喳吵什麼?讓不讓人休息了?!”
看看外面天‘色’初亮,言離憂吐了吐舌頭,急忙拉住溫墨情往樓下走,走到樓梯一半時溫墨情一揮手,兩個銅板叮咚叮咚落在剛才怒罵傳來的房‘門’前。
言離憂瞠目結舌:“錢多咬你手了還是把你腦子撐壞了?”
“賞他的。”溫墨情雲淡風輕來了這麼一句,而後在言離憂詫異目光中從容下樓。
或許是天意使然,這日因為初九太過疲憊起得有些晚,溫墨情與言離憂大半個上午都在前堂坐等,當鍾鉞披著一身風塵出現時差點痛哭流涕感謝二人沒有離開客棧。
“不是讓你在定遠郡守著麼?什麼事這麼著急?”溫墨情知道沒有特殊情況鍾鉞不會違揹他的命令,再看他上氣不接下氣一口喝掉大半壺茶,顯然是來得十分匆忙。
鍾鉞坐了少頃,待氣息稍微喘勻後便急急開口:“宮中出了‘亂’子,王爺讓我趕來告訴少主一聲,最近諸事小心,別多做惹皇上惱火的事情。”
溫墨情與言離憂默契對視,異口同聲:“出了什麼事?”
這種時候鍾鉞已然沒有心情開二人的玩笑,使個眼‘色’示意到無人的地方‘交’談,之後便來到溫墨情房間,沉著臉‘色’將言離憂和溫墨情離開后皇宮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聽說連嵩向皇上提出要防止芸妃恃寵而驕,皇上為此派人明察暗探,結果卻發現皇貴妃聯合一眾嬪妃意圖加害芸妃,甚至從皇貴妃宮裡搜出草人和一堆施厭勝邪術的法器。皇上龍顏大怒,當即下令將皇貴妃打入冷宮,還讓趙公公列出一個長長的名單,凡是與皇貴妃暗中勾結的人無論嬪妃奴才一律革除身份,嬪妃直接趕出皇宮,‘侍’‘女’罰二十大板後充入掖庭,太監則罰五十大板,死的丟入‘亂’葬崗,僥倖活著的也難逃厄運,盡數充軍為奴。這件事引得前朝議論紛紛,有人說皇上矯枉過正,也有人說這是殺一儆百,對連嵩和芸妃之間關係的猜測更是五‘花’八‘門’。總之,現在的皇宮‘亂’成一片,不少依附嬪妃的朝臣都開始恐慌,還有許多人趁此機會對政見相左而又敵視芸妃的大臣連連參奏……”
“所以,父王也在被參奏之列?”不等鍾鉞說完,溫墨情已經猜出他來的原因。
定遠王在先帝登基時就被冊封為王,溫敬元能接替皇位,也有這位老王爺不少助力在其中。作為兩朝元老的定遠王本就是某些人眼中釘、‘肉’中刺,再加上定遠王時常直言進諫得罪不少朝臣,更屢次反對溫敬元想要升芸妃品級的想法,是而這場百官權臣借後宮整肅相互傾軋的風‘波’裡,定遠王算得上首當其衝。
“要回去嗎?或者你和鍾鉞回去,我帶九兒繼續在這邊找線索。”見溫墨情微微皺眉,言離憂知道他擔心定遠王,壓低聲音輕道。
溫墨情沉思片刻,搖搖頭:“不回去。四皇子一向敬重父王,這件事他必然要出手干預,無念也會極力維護,這種時候我若出現只會讓父王更危險。”頓了頓,溫墨情‘露’出無奈之‘色’:“再說留你和九兒在這裡我也不放心。”
言離憂避開溫墨情視線低下頭,卷著衣角沒再說話。
說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溫墨情越是擔心她、待她越好,她便越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