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什麼剛剛登上帝位的淵皇會這麼想要了解青蓮王過往呢?溫墨情不是說她對淵皇的作用就是以死來穩定民心嗎?
再次向溫墨情看去,那雙深邃眸中依稀也有了一絲複雜之‘色’。
溫敬元只顧著說話,絲毫沒有注意到言離憂和溫墨情細微變化,倒是臉‘色’愈發凝重:“墨情,你是晚輩之中朕最看好的一個,朕有一項特別任務,你可願為朕完成?”
“分內之事自然在所不辭,其他事情,恐怕我過於年輕,難以擔當重任。”溫墨情沉‘吟’少頃,並沒有直接應允。
“若是連你都擔當不了,朕還能找誰去?”溫敬元一頂高帽扣下,不待溫墨情再開口,一塊令牌丟在書案上,“這是九州十七郡通行令牌,拿著它,無論走到哪裡都如朕親臨,縱是正一品重臣也不得違抗。”
溫墨情不動聲‘色’拿過令牌,掂了掂塞進腰間,劍似的長眉微挑:“看來這任務我是非接不可了。”
“關係天下社稷,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溫敬元先硬後軟,冷著臉下了命令後又‘露’出笑容,親近地拍了拍溫墨情肩頭,“朕實在找不到其他可信之人,想著你是個為國為民的俠士,不得已才硬著頭皮找上你。”
“皇上所謂的關係天下社稷是何意義?青蓮王一死,天下自然安定,不是麼?”
應該說替罪羊一死天下大定才對吧?言離憂一聲不吭瞥了溫墨情一眼,身上一陣陣難受。她很厭惡溫墨情與溫敬元這種兜兜轉轉各種繞圈子就是不能開‘門’見山、有話直說的‘交’談方式,本來幾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事情,非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又或者一句話分成十次八次解釋麼?在她渾身無力發冷的時候,聽這麼多廢話實在是種折磨。
不情不願的咳聲打斷溫墨情與溫敬元對話,兩人回頭看向言離憂,‘精’致卻慘白的面容讓溫敬元有些不解:“怎麼回事?”
“中毒。那天在青蓮宮為防止有人逃走,我事先在水源下了毒,之後她流落民間時又被人擄走,我找到她時就這副模樣了。”溫墨情回答得極為流利,毫無卡頓,聽得言離憂都險些當了真。
她的確被燕鐵鏢劫走過,可是中毒一說從何而來?還有之前她在青蓮宮中的毒早已解去,就算沒有清理乾淨也不可能遲到現在才發作吧?言離憂實在想不通溫墨情是怎麼做到撒謊時臉不紅心不跳的,剛想止住咳聲讓他尷尬一下,卻在靈光一閃間想到某個問題——
她突然虛弱如斯,真的是疲勞所致麼?
懷疑目光朝溫墨情望去,意料之內沒有得到回應,溫墨情轉身避開言離憂視線,連透過眼神看出端倪的機會都不給她。這番表現讓言離憂更加肯定自己莫名其妙的虛弱與昏倒並非偶然,溫墨情對她做的壞事,恐怕不只是害她撞到額頭這麼簡單。
溫敬元自然不知道其中曲折,看言離憂咳得厲害,不由深吸口氣:“得找個太醫給她看看,朕還不想讓她這麼快就死掉。”
“不必了,我已經找到能壓制毒‘性’的方法,只是每天需服‘藥’三次,一次都不能少,‘藥’我都已經配好收妥。”
“也就是說,你還要把她帶走?”溫敬元眯起眼眸,眼尾幾條細長皺紋擠到一處,盯著溫墨情看了半天,“墨情,朕希望你能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難得的人才,朕不願白白折損。”
“皇上多慮了。”
溫敬元有著十足的帝王架勢,然而溫墨情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重臣良民的味道。且不說敬畏,若依著言離憂看來,他對淵皇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願施捨,也許是極少數敢於耍心眼兒愚‘弄’一國之君的人吧。
“皇上若沒有其他事情要吩咐,是不是該談談讓我去做的事了?”似是不願在皇宮多做停留,溫墨情直白地催促著溫敬元。
溫敬元看了言離憂一眼,點點頭,從書案一大摞奏摺下拿出一封書信推到溫墨情面前:“這是安州一間當鋪老闆呈上來的,裡面記敘了六年多前某個夜晚他所見所聞,如果猜測不錯,信上說的二人正是先帝和青蓮王。朕要你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循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查出青蓮王身份身世以及她為什麼要接近先帝。”
“皇上認為青蓮王接近先帝是有所圖?”溫墨情展開書信草草看了一遍,眸中閃過一抹光澤,“請皇上恕我多嘴,我想知道,在青蓮王‘消失’之後皇上還執意讓我追查下去的原因是什麼?”
溫敬元沉默半晌,深吸口氣,低啞聲音響起的同時,一拳重重捶在書案上。
“那‘女’人……青蓮王拿走了傳國‘玉’璽,如今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