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鑄造出來一口道兵,那就足以稱得上是大師。一位煉器大師,哪怕是一階宗派、世家也要作為供奉引入門中,小心伺候。
……
眾人未覺,王清源先一步走進了巷子裡。
老巷子幽深,青石板上溼潤。糯米水澆築的青磚牆光滑,生有一片片嫩綠新生的青苔。
巷子盡頭,只有一家看上去頗為破陋的鋪子。
王清源初至,卻是有些難以置信,能有道兵出世的兵器鋪子,居然會沒有銀子修繕房屋嗎?
要知道,就算是尋常的寶兵,幾百上千兩成色最好的雪銀,也還不是最高的,須知尋常百姓人家。一年的用度,至多也不過七、八兩銀子,一兩銀子是一千文,而三文錢,就能買到一個灑滿了芝麻,油香四溢的大燒餅。
王清源剛至鋪子前,就看到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姑娘,一身碎花襖子。扎一個長長的小辮子,不說明眸善睞,卻也十分靈秀,但此時卻一臉警惕地看王清源一眼,鋪子斑駁的木門即便釘了幾塊鐵皮,也看上去搖搖欲墜。
再狠狠瞪王清源一眼,小姑娘咚的一聲將木門關上,最後一眼,王清源看到有些凌亂的鋪子裡,一名打著赤膊的乾瘦老人,正蹲在一座看上去黑漆漆的火爐前,吧嗒吧嗒地抽著水煙。
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感受小姑娘莫名的敵意,王清源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這時,腳步聲凌亂,一群修行人,蜂窩般湧進巷子,又因為巷子狹小,一個個摩肩接踵,下餃子一般擠在一塊,誰也不肯讓誰,一時間許多人罵罵咧咧,聲音嘈雜。
略一蹙眉,王清源腳步輕輕一點,就躍上了兩、三丈高的屋頂,很快,他身下的巷子就被人群淹沒。
有人注意到他,但也不以為意,道兵出世才最重要。
而屋頂上,除了王清源外,也有不少修行人爬上來,看到他這樣一個背刀的少年,倒是一個個目光一閃,剛剛的輕身功夫雖然看不出多少深淺,但至少可以看出來,這少年還是根基十分紮實,有幾分真功夫的。
“就是這裡!”
“道兵出世,氣機難掩,牽引之力到了這裡最強烈,一定就是這家鋪子!”
“怎麼關了門,開門做生意,怎麼能現在閉門謝客!”
“開門!開門!”
有粗獷性子躁的莽漢子伸出大手拍打木門,木屑簌簌而落,破陋的鋪子在王清源眼裡就好像一名遲暮的老人,隨時都會駕鶴西去。
“不開門!今天不賣兵器!都走開!都走開……”這時候,木門後面傳來之前小姑娘生氣的喊聲。
“小丫頭片子,叫你家大人出來說話!”
“開門,你家大人出來,我們有話問他!”
“不開,家裡沒人!”
一干人哪裡有什麼耐心,一名壯漢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狠狠一拍,咔嚓一聲,鋪子木門就四分五裂,那此前對王清源瞪眼的小姑娘踉蹌退出去,差點跌坐到地上,這時候瞪大眼珠子,死死地盯著鋪子前一干人,張開雙臂,護在如痴呆一般蹲在地上的老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