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劇震,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並未在這少年氣血陽剛的一拳下徹底崩碎。
緊接著,那少年如篩糠一般,整個人一抖,就彈飛出去,跌落至三丈之外,渾身筋骨如散了架一般,想要掙扎起身,卻怎麼也做不到。
什麼!
很多弟子立即一驚,而吱呀一聲,木門緩緩敞開,一道身影就出現在門後。
王清源!
“這,這小子?”有人喃喃道,根本不相信。
一個人,只是站在那裡,就好像一座亙古存在的大山,那起伏的山脈是他的脊樑。
一雙眼睛,如墨玉點漆,彷彿冬夜裡最璀璨的星辰,可以照亮人心。
還有那一習青袍,彷彿超脫天際的流雲,遺世獨立,桀驁不馴。
這一刻,眼前的畫面似成了永恆,在此後極為漫長的一段時月,都清晰烙印在所有渾天峰弟子的腦海中。
“王清源?你是王清源?”
短暫的沉寂過後,就陸陸續續有人開口,實在讓人難以置信,眼前這個看上去風采飛揚,氣質桀驁的少年,會是昔日那個泯然眾人的新進弟子。
當然,他們根本不會知道,這世間還有一門神通叫做《光陰刀》,以精神力締結幻象,攻陷人的祖竅神庭。
此刻,王清源就立在那裡,他脊樑骨筆直,如一根通達天地的古竹,這古竹有十五節,每一節竹身都烙印了只屬於他的歲月與滄桑。
“哼!不過是碰到了狗屎運,真以為一下成了鳳凰,哪裡有一蹴而就的修行中人,那不過是神話,是傳說!”
臨水第九間院落的兩兄弟很不屑,兩人看向王清源,他們不甘,同樣是外院弟子,憑什麼這入門沒多久的傢伙就能有如此奇遇!
門前。
王清源看眼前眾人百態,他的心變得愈沉靜。
“我輩讀書人,知禮明義,通達六合,心如日月,亙古如一,即便鬼神,不親不近,不畏不懼,外魔不加身,我自逍遙人!”
哪怕人情冷暖如刀似劍,王清源自信亦可打出一片朗朗乾坤。
體內的氣血在沸騰,他抬腳邁步,一隻手揹著包裹,走出門外。
“這世間,不是桀驁就能夠睥睨一切,沒有力量,什麼都是鏡花水月!站住!”
兩兄弟中的長兄冷喝一聲,同時一隻手掌伸出,朝著王清源肩頭按落。
這剎那間,很多外院弟子嘴角都浮現嘲弄之色,臨水第九間小院的兩兄弟,剛滿弱冠之齡,長兄悟性略遜,《玄天功》也到了第五層圓滿,而弟弟更進一步,已經初步開始了第六層功夫的修行。
無論如何,不管兄弟二人哪一個,在眾人看來,都遠遠不是王清源可以抗衡的,只要還是外院弟子,這渾天峰的谷口,就沒那麼好進的。
誰知道,接下來沒有如眾人所想的推金山、倒玉柱,甚至這長兄的手掌落到王清源的肩頭,都沒有出一絲聲響,無聲無息,好像落入了一團棉絮中。
不好!
手掌落下的剎那,兄弟二人的長兄就察覺到不對,在王清源的肩頭,似乎出現了一股粘稠之力,將他的手掌整個吸住,他想要發力,但是氣血一湧動,氣力傳遞,就若泥牛入海,悄無聲息。
嘭!
不等他有所反應,又一股沛然大力自王清源肩頭傳來,他渾身酥麻,如遭雷擊,好像離弦的箭,被一下崩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