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綜合考慮風險和收益,想要降低進入治安局視線的機率,最佳方案也該是拿把小刀在非法酒吧後門堵人。
齊斯因此確信,男人是他所討厭的那種人——活該被切碎了餵豬的蠢貨。
不過在權衡利弊後,他還是捏出一副驚慌失措的神情,高舉雙手,自覺且快速地蹲到牆根。
比起沒有禮貌的蠢貨,齊斯更討厭麻煩。
1月1日那天過完生日後不久,他忽然暈厥過去,靈魂飄飄悠悠地出體,在空中游來蕩去了許久才回歸肉身。
醫生說這是一種叫做“靈魂失重”的絕症,隨著病情的加重,患者終有一天會永遠無法醒來。
當時醫生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齊斯:“你的病屬於極罕見的病例,全球確診的不超過十例,你可以在最後的日子裡幹些想幹的,或者做點有意義的事。”
齊斯問:“比如?”
醫生說:“你可以配合我們的治療和研究,如果我們的研究在你這裡取得了突破,你的名字將被載入史冊。”
齊斯又問:“有人被治好過嗎?”
醫生很誠實:“當然沒有,不然怎麼叫‘絕症’呢?”
“……”
齊斯拒絕了醫生讓他簽署遺體捐獻登記書的請求,比起在醫學史上留名,他更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大型惡性事件的罪犯名單中。
他打算趁生命的最後三年幹些想幹的事兒,這些事可以是製作標本、玩兒人,甚至宰個人,但絕對不會是和一個莫名其妙的搶劫犯對峙。
這會兒,他只希望男人拿了錢快點滾蛋,不要浪費他寶貴的餘生。
男人用槍抵著齊斯的頭,像個精神病似的喃喃唸叨:“抱歉,我沒有別的選擇了……告訴我現金在哪裡!”
雖然2035年電子支付已經普及,但齊斯還真有為地下交易儲備的紙鈔。
他虛著一雙眼,指了指工作室深處:“3號房間靠排水口的那個牆角,棕色皮箱。”
男人轉身向所指房間奔去。
看著他的背影,齊斯後知後覺地想起,那間房間裡還擺了一些不尋常的藏品,絕對是會把人嚇到報警的那種……
事情變得更加麻煩了。
在男人看到滿屋子人體標本,滿臉驚恐地衝向門口之際,齊斯不得不站起身,順手拉上被踹開的倉庫大門,費了一番力氣擰緊變形了的鎖釦。
這年頭處理屍體並不容易,生石灰、雙氧水和氫氟酸,哪個都不好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