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監愣了一下。連磕頭都忘了。怔怔地抬起頭看我。
如蘭見狀道。“姑娘跟你說話呢。可有沒有摔著。”
他這才意識到失禮。忙的垂下頭去。喏喏道。“多謝姑娘善心體恤。奴才沒……沒事。”
見他如此說。我才道。“你是哪宮的。在這裡做什麼。”
他又俯身磕了個頭。雖然身上仍舊瑟縮。神情卻已經嚴肅起來。“奴才豬腦子。竟忘了正事。奴才是御前的人。今的事兒本該是我師傅過來。奈何要伺候皇上。便派了奴才來。說皇上的意思。讓您不必著急去壽安宮。皇上下朝之後自會尋您一道過去。”
我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君墨宸這是怕我應付不來。其實說來。這座宮城傷了我。又何曾不是讓他變得戰戰兢兢。從昨晚他執意要陪著我到今日才將將卯時剛過。便巴巴地派了人來叮囑一聲。我響起昨夜答應如蘭的事。嗓中一陣陣泛起酸水來。
若當真開始籌謀復國大業。不管最後是否成功。都足以傷了他的心。
可是現在當真應了他所說。等他下朝之後再去。卻又哪裡有半上午去請安的道理呢。
如今闔宮的眼睛都盯在我身上。當真是半步也錯不得。我從小長在宮中。那些齷蹉腌臢之事見的還少嗎。縱使君墨宸百般相護。又怎能抵得過暗箭連連。
若是此時被扣上一個恃寵而驕的帽子。只怕這宮中容不下我的大有人在。
這些道理。聰明如君墨宸不會不明白。想必是關心則亂。可我卻不能亂。如今此身繫著的不單是他一人。更有復國大任。怎能輕易自亂陣腳。
思及此。我不禁謹慎起來。垂頭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小太監道。“抬起頭來。你師傅是誰。”
“回姑娘話。奴才師傅是麟趾宮首領太監齊福。”
我頓時鬆了口氣。齊福是御前的人。又從小陪著君墨宸。與離陌算是他最親信的人。最是信得過的。
我道。“替我謝過皇上的好意。你起來吧。天寒地凍的。快些去復了命也好回去暖和暖和。”
小太監又磕了幾個頭。道了“奴才告退”。才後退著離開。
他一走。如蘭忙問。“姐姐還去嗎。”
我覷她一眼道。“我倒願不去呢。”可能嗎。
如蘭瞭然。道。“雪下的這樣厚。怕是不好走呢。奴婢去傳頂軟轎來吧。”
聽到她自稱奴婢又說去傳軟轎。我不悅地看向她。如蘭立即明白過來。低聲解釋。“只有我們二人時。姐姐縱容著也就罷了。可是如今姐姐不能被人拿住一點錯處。知道姐姐不喜歡。也且忍忍罷。”
我嘆口氣。忍不住道。“那你還去傳軟轎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