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來說,他是將軍,她是他的副官,那麼,她是他的下屬。
可是,若她是他的下屬,那她又怎會蓄意潛入?
那又是什麼?
亦敵亦友,敵友難辨。
韶念覺得,如果拋開一切不說,他和她,或許會是朋友,或者是比朋友更特殊的存在。
但是身份自古而來從來就是是永遠不可卸下的束縛。
如果沒有身份,那又何來的相遇?
沒有如果。
韶念微微垂了一下眼簾,第一次感到自己心裡千頭萬緒,怎麼理也理不清,越理越亂。
就像一團亂麻,和另外一團亂麻纏在了一起,自然只會得到一團更大更亂的亂麻。
“她遇到落娜了。”韶念沒有接著說軍事情況。他看著昏迷的鏡,昏黃的燈光照射進他的眼,反射出細碎光影,竟是有著一絲極為罕見的慌亂,“她到底怎麼了?”
韶念看不出來鏡傷在哪裡了,這才是最讓他慌的地方。
洛伊凡也是第一次看到韶念那冰冷的臉上露出除了狠辣以外其他的情緒,不過他對此不感興趣。
大人物的事,與他何干?
好好做一個無關大局卻又有一點手段的小人物就好了。至於大人物的事,不要過問,照做就好,管他是對是錯。
洛亦凡向來灑脫,不拘一格。
但是,他也曾想過成為一方霸主,但是,他的出身和天賦,決定了他永遠不可能有那樣的機會。
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想了。
安安靜靜地做時代洪流裡的一朵小小浪花,驚豔一瞬,難道不好嗎?
野心這東西,不是人人都可以駕馭的。
洛伊凡自知無法控制野心,就從未碰過這樣東西。野心這東西,是會上癮的。
洛伊凡仔仔細細地幫鏡從頭到腳全方位探查了一番,然後表示自己也看不出來什麼,兩手一攤道:“身上沒有任何傷痕。”
言下之意就是,傷到的是她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