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下午的,日頭正烈,言清出了不解憂,就看到不遠處站在北門前的三青,帶著個斗笠,身形略有些清瘦,正在比比劃划著,看樣子像是在設計如何改造。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三青回過頭,陽光刺眼,他微眯了眯眼睛,看清楚是言清後,對她點了點頭,溫和一笑。
言清收回目光,對方毅道:“你去叫大姐熬點解暑的湯藥。”
方毅看了眼三青,笑著調侃道:“還挺關心人家的呀?”
言清佯怒,伸手就要打他:“廢什麼話呢?”
“去去去!”方毅捂頭,一溜煙竄走了。
言清獨自往會客的堂屋走去,因為天氣熱,大門是敞開的,落塵幹見著她便迎了出來,提前給她打預防針道:“那個男人暫且留下了,你先別動怒,先搞清楚他們目的再說。”
“行,”言清點頭,“方毅和我說了,且看看怎麼個事吧。”
言清扯開凳子就坐下了,修長的兩條腿搭在鄰坐的凳子上,斜乜了王大全一眼:“你找我?”
王大全面色有些緊,他剛剛已經闡明瞭身份,想必出去報信的人也告訴她了,原以為她會對自己客氣些,沒想到還是這種態度。
他看了眼落塵幹,卻見他氣定神閒地喝起了茶來,而那個小的,靠在門框上,低頭擺弄著什麼東西,這麼熱的天,臉上還帶著半邊猙獰面具,他知道,這是身體結構發生了變化,所以這個小孩怕是根本不怕熱了。
他之前可是看到了,這個小的和跑出去那個男人都不是正常人,大概就是現在傳得神乎其技的“異人”,若是能為自己所用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也不是他能招惹的,且據他的觀察,這些人都聽面前這個女人的,這就是他找言清的原因。
沒一個善茬,王大全沉住氣,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豆大的汗珠,笑道:“聽落老闆說,不夜坊的物資幾乎是姑娘尋來的?”
言清手指搭在桌上敲了敲:“是我尋的,怎麼了嗎?”
王大全很清晰地感知到了言清是耐著性子跟他說話的,於是也不賣關子了,開門見山道:“想請姑娘替我們走一趟鏢,你也看到了,我這群護衛也是好不容易集齊的,不過......還是沒姑娘這般本事大。”
說著他剜了一眼先前被言清打的那個男人。
那男人唯唯諾諾低下了頭,就差把“廢物”兩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言清有些好笑,見他態度還算誠懇,收了腿,正色道:“去什麼地方,押的什麼東西,彩頭是什麼?”
王大全見她終於正眼看自己,頓覺有戲:“去四沙,我還有些家底在那,若是姑娘能替我尋來,我與姑娘三七分如何?”
眾人的神情都變得有些異樣。
言清曾聽落塵幹提過,四沙因為地勢原因,常年炎熱,不少的喪屍都被吸引聚集到了這個地方,大家都是能避則避,還沒有人會趕著上去送死的,而北望城與臨安相鄰,要想去四沙必然就得經過臨安,這波人冒冒失失的,也難怪會吸引這麼多喪屍。
言清挑了挑眉:“你所謂的家底是什麼?要是些金銀玉器什麼的,就不必再聊了。”
王大全滿頭滿臉的汗,面上有些猶豫。
“不願意說就不勉強了,”言清擺手,起身欲走。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是不給這幾人透個底,想必是請不動她們的,王大全想清楚其中關節,起身正欲說話,被他一個手下拉住了。
“東家!”誰都知道末世裡糧食對人有多麼珍貴,要是這麼大個底牌輕易就給了出去,很容易將自己置於險地。
落塵幹抬眼,手中的摺扇輕揮,細風掃過他的額前,帶來一股子清涼,他慢條斯理道:“看你們這反應,莫非是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