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忌憚老丈人和顧斐,但是楊瑞海身為男人,也絕不可能在女子面前輕易服軟。
顧湘宜這麼激他,只會讓他更加反感妻子家,連帶著反感妻子。
“用不著你拿岳丈嚇唬我!”楊瑞海坐了下來,瞪著顧湘宜說道:“我娶她進門,一為綿延子嗣,二位操持內宅,你看看她,入府多年做成了什麼?自己房裡的丫鬟擱眼皮子下頭做出了這樣的事,我還不能怪罪她了不成?”
楊瑞海雖沒直言怪罪顧嫻宜不能生,但是話裡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楊家子嗣艱難,到了楊瑞海這輩更是空空如也,成親幾年也沒個一子半女的,楊家本就不滿。眼下事情鬧開,楊瑞海當然要為自己著想,趁早把不是都推到顧嫻宜的身上,將來若真有傳出去鬧笑話的時候,大家也更多的會笑話顧嫻宜而已。
一個婦人,還是個高門之中出身的嫡女,內宅管不好也便罷了,連最簡單的生兒育女都做不到,這樣的人有何臉面在婆家?
“姐姐雖然成親到現在還沒所出,和姐夫的關係也不小,憑什麼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大姐姐身上!”
聽著顧湘宜說道話,顧嫻宜喘著粗氣,心裡氣憤自己丈夫的同時,對顧湘宜的恨也加了不少。
適才太過憤怒,很多事她都拋之腦後了,眼下想起憑她那麼聰明的腦袋,怎麼可能看不出是顧湘宜的故意挑撥?看似是在維護自己孃家姐姐,可實際上字字句句都是在往楊瑞海心上狠扎。
可若是這會兒和顧湘宜翻臉,她可不佔理,回頭別人還得說她不知好歹,別人為她說話她反倒是反咬一口。
所以她借力打力的哭著,扯著顧湘宜的手腕說道:“好妹妹,姐姐知道你是為姐姐抱不平,但既然已經嫁入侯府,我生是侯府的人,死是楊家的鬼,我認了。”
“大姐姐,你怎能這般糟踐自己!”顧湘宜‘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顧嫻宜。
一句話徹底將楊瑞海激怒,他站起身來,嗓子吼的如破鑼一般:“怎麼,嫁到我家就成了糟踐她了?那好,這樣的刁婦我楊家也要不起!你們領回去就是!”
顧若宜頓時慌了,問道:“大姐夫這是要休妻?”
“是你們家人說委屈了她的,與我有何干?”楊瑞海倒是給自己留了臺階,既沒說休妻,也沒說合離。
他當然是不想合離的,不過是留著顧嫻宜的身份和顧家這門親戚罷了,回頭不見她也不和她同榻就是,她為了臉面肯定不敢將府裡的事宣揚出去。
若是真的因為她和顧家鬧掰了,反而不妙。
“大姐夫把話說清楚,我姐姐怎麼對不住你了?嫁進你們侯府以來,她幾年下來勤勤懇懇,連孃家都幾乎不回幾次,沒犯七出對得起姐夫你!不過是沒生下孩子罷了,據我所知姐夫你的通房妾室也不算少,可她們不也一樣沒懷上?大姐夫憑什麼拿這點要挾大姐姐!”
見顧湘宜把自己想說許久卻不敢說的話都說了出來,顧嫻宜竟然莫名的覺得有幾分感動。
可她不傻,若再由顧湘宜說下去,那怕是真要合離了!
於是她連忙死捏住顧湘宜的手,說道:“六妹妹住口!在婆家我沒什麼苦的,孩子也總能懷上的,妹妹們還要嫁人的,若是家裡頭有個被休棄了的,你們可如何是好啊!聽話,不要再氣你大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