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洲本想與賈月祥爭出個對錯,但他也知道現在自己的情況不算好。
雖然妻子懷孕了,可自己與父親的隔閡也越來越深了,父親不可能還像以前一樣待他,若是他在提出將江如畫接回來的事,怕是要不妙。
最重要的是妻子壓根和自己不是一條心的,這點最令顧以洲氣憤,也是顧以洲最憋屈的地方。
他試過哄騙,也用過威脅,但賈月祥能拿出來的嫁妝就那些給他花用,剩下的多一根釵子都不會給的。成親這麼久他養成了大手大腳的習慣,現在突然被束縛住了手腳,可別提多讓他難受了。
於是他只有嚥了這口氣,瞪著賈月祥說:“隨你怎麼說,那是生我養我的人,你不能虧待了她!”
賈月祥冷笑一聲:“她生的是你,不是我,養你的是你父親的俸祿,不是她,要做那孝敬兒子你自己去,她一個妾室我還要伺候她去不成?”
顧以洲怒了:“你怎麼說話呢?妾室那也是我娘。”
“適才在父親跟前兒你怎麼不硬氣呢?回來同我橫什麼眉毛豎什麼眼?”賈月祥嘴巴很利,說的話也快,讓顧以洲連見縫插針的縫都找不到,平白捱了好幾句訓斥都無法反駁。
最後賈月祥說的累了,起身倒了杯水喝,這才讓顧以洲找到了時機,終於可以說話了。於是他說道:“自古以來兒媳婦伺候婆母那是天經地義的,婆婆用飯你得嘗鹹淡遞筷子,婆婆生病你得守在榻前伺候用湯用藥,我娘是個妾室不錯,但認真論起來她就是你的婆婆,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雖然她做錯了一些事,可輪不著你一個做兒媳婦的拿這些事說嘴!”
這話將賈月祥幾乎氣笑了:“別在這兒張嘴閉嘴自古以來,我就沒聽說過自古以來哪個大男人花媳婦的嫁妝還這麼理直氣壯的,不給還打量著要搶怎麼著?我也就是脾氣好,沒同父親說,否則憑他那好面兒的性格,早揍你一頓了,讓你再張狂!”
一句沒說夠,賈月祥看著臉色幾乎和茄子撞色的他又說:“成親了以後我家買了宅子給你住,你出去會朋友吃酒喝茶全部記在我賈家的賬上,成親之前你好歹還能做做學問,可錢財堆出來的好日子你過慣了,還想一直這麼過下去不成?挺大個男人不想著出仕途走武路子,連商賈這條路也不打算走,難道還想上鄉下刨大地不成?就你這樣的爺們,嫁給你我可真是瞎了眼!”
“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你花我嫁妝時怎麼不提讓我去孝敬你那妾室母親?管我父親要錢要鋪子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給你娘端茶倒水?”
賈月祥平時的話不算多,但只要一張口,便是字字如刀,刀刀見血,直說的顧以洲低頭似在尋摸著地縫,估計是想鑽進去。
而禾吟居內,顧湘宜想出去打聽一番,可顧恆鈞吩咐全家不得出去,她也沒法子。於是她想著讓蕭敬堯幫忙打聽一番,可現在壓根聯絡不上蕭敬堯啊!
鬱悶的坐在桌邊,顧湘宜也說不上現在是何心情。
袁東死了她自然是高興的,畢竟那是她的仇人,可不高興的地方也在這兒。殺了袁東的人很可能與殺孟氏父子的人是一個,或者說是一夥,那這夥人殺他們是為何?滅口?報仇?還是其他的什麼?
這些事不弄清楚,顧湘宜總覺得自己身邊潛藏著危險。
好在第二天一早,忠毅伯府的門開了,顧恆琰帶著佟氏和幾個孩子回了自己家,顧湘宜趁這會兒連忙吩咐石榴去玿筆齋,只說是去玿筆齋把賬本取回來,但實際上是跟孫曉惠說,讓她到蕭氏鋪子找蕭敬堯,找到蕭敬堯後便將紙條遞給他。
這麼一大圈兜下來,等蕭敬堯到了忠毅伯府時都已經到了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