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雨點漸稀,卻有調皮的幾顆飛濺進來,落在船上一對男女的身上,又很快地彈開——
他口中說自己也被雨淋溼,其實早就運了真氣,將這小小的一方天地隔絕在了雨幕之外……
她的身子不好,不能輕易沾染了寒氣——這是他這一年多以來早就根深蒂固的念想。照顧她,呵護她,亦早成為了他骨血之中的本能。
“這位官人,好霸道的口氣……”小女人縮在他的臂彎裡,嬌笑道,“不過採了你兩個蓮蓬,怎生得這般小氣?”
“姑娘不知道,這幽州城裡一草一木,皆有主子麼?”他細細吻過她含笑的眉眼,身子已然頃了過去,“既然犯了錯,就得償我些什麼才好。”
“咯咯……”她被他親得有些癢,孩子般笑出了聲,“官人饒命….....啊!”
聲調從清脆變為暗啞。
“明明是你……要我的命……”男人在她耳邊輕輕喟嘆了一聲。
雨聲漸漸大了起來,淅淅瀝瀝的敲在蓬頂上,兩人所處的小舟,亦是隱在雨霧中愈發朦朧。
雲錦竭力抓著男人的臂膀,整個人倚靠在他懷裡,載沉載浮,全憑他一人做主........
“你知道麼,第一次見到你畫的滿池蓮花,我便覺得像你……古人說出淤泥而不染,不知為何,我就覺得這北越來的小公主,冰清玉潔——此言不虛。”
“……你這壞人……此刻哪裡還來的這許多痴話……”她倦怠之餘,還留了一絲清明,細細品味夫婿口中吐露的話,仍覺得當初他待自己無情,如今萬般種種皆成往事,他倒是偶爾想起來,還能大大方方袒露當初的心思來——
倘若他當年真的早就對她有意,又是如何在如此漫長的歲月裡按捺如斯,從無任何表露?
兩人之間的故事,對她來說,除去兩年枯等,便只能從湖心亭中被落下的那一幅畫開始。他呢,偶爾斷斷續續說起的,也拼湊不出多少兩人的交集來。
“你左右不過,就是喜歡捉弄人家罷了……”
情潮褪去,她羞怯上湧,不禁為這一年到頭幾乎無一日不抱著她求歡的夫婿,感到無奈——
早知他這般所求無度,著實非一般人可比,只是沒有料到,累月經年,他對她的興致仍是不曾稍減……
就如此刻,兩人置身湖水之上,大片大片的青碧蓮葉之間,行著最荒唐的雲雨之事 ……
“哪有你這樣日日變著法兒就想這事兒的……”
她羞赧地抱怨了幾聲。
他只淡淡地笑笑,一直將她密實的圈在懷裡,長長的銀髮撩撥著她的滿頭青絲。
“再早兩年,這個小公主如若某天,真的闖到楚某面前來,興許楚某早就不管不顧,將她拆吃入腹……”
“……”
“所以,拖欠我的兩年,怎能不努力從她身上,親自討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