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想做什麼?
她該不會真的選擇向瘋王妥協了吧?
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她寧願犧牲自己的幸福,也要讓瘋王實現心願?
「徒兒啊!你覺得這樣,值得嗎?」
花釀過了好半晌,才慢悠悠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也許只是一瞬,又也許是很久,也可能只是眸子中那一點光,在一瞬間顯出不一樣的光彩。
這隻活了十幾萬歲的老貔貅,好像突然間有了些憤世嫉俗的少年氣,那酒葫蘆一下子就脫了手,被他甩到了身後。
而下一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輕羅館。
花釀來到玉笙院時,涼月正趴在視窗看月亮,她披散開一頭長髮,手指在半空中,描畫著月亮的形狀。
她好似把月華披在身上,鵝黃色的裙衫配上她此刻素面朝天,花釀看到了與平時那個帶著層層鎧甲,帶著面具,彷彿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截然不同的涼月,一時竟然失了神。
他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涼月了。
好像從他十年前消失的那天起,從涼月以為自己死了的那天起吧?
是他用假死,讓涼月不得不迅速成長為一個合格的妖主。
可是花釀此刻,卻又萬分後悔。
後悔當初的離開,讓涼月,不再敢相信自己了。
而如今,她想要走她自己認為對的那一條路。
師父,他這個柺杖,她是不打算用了。
花釀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破這難得一見的美好,靜謐,安然。
只要他踏步進去,涼月就會立刻換上自己的偽裝,不再將自己的真實的情緒亮給他看。
這時候,那份少年氣,又被心虛和怯懦打回原型。
他,不該來打擾她。
他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就不能再後悔。
而且,就算後悔,涼月也不會回頭再看他一眼。
算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