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死,她醒過來了,剛才的一切,只是夢。
但是涼月依舊心有餘悸,不僅僅是夢境留下的心理陰影……
涼月下意識地抓住了自己的肩膀,之前在莽原,她被妖獸抓傷了,現在雖然傷口已經自愈了,但是那份疼痛的記憶,十分深刻。
涼月清了清嗓子,衝著花釀行了禮。
“徒兒知錯,以後徒兒必定謹遵師尊教誨,不再衝動冒進,不給師尊惹麻煩,不得罪神族任何一位。”
玄暉比花釀先反應過來,他指著還愣著的花釀,問道:“你叫他什麼?師尊?”
“師尊是神族,我是人族,亦是妖主。從前是我分不清大小王,忘了尊卑貴賤。”
涼月扶著牆,走下榻去。她的腿還是軟的,使出九嘆之後,她的靈力就好像是用盡了,現在就和普通孩童沒什麼區別。
下了榻,她就立刻抓住了山藥的脖子,這樣才能讓自己不摔倒,把最後要說得話都說完。
“有勞妖判大人,送我回人界吧。”
涼月拍了拍山藥的背,這傻狗還挺有眼力見的,用腦袋拱了拱,就把涼月拱到了背上,走出了木屋。
“你這小東西也太記仇了!”
玄暉跟了出來,他看到小丫頭趴在山藥的背上,肩頭微微抖動。
她這是,哭了?
“我還以為你有多硬氣!還是個廢物!”
玄暉走過去,手伸出去想摸摸小廢物的腦袋,卻怕她再一次躲開自己,那還不如就這麼看著比較好。
“你……”
“耍夠了吧?”
花釀也走了出來,他看著涼月的背,他也知道她在哭。
方才她說的那些話,並非出自本心。
她不是記仇,不是賭氣,她是傷心。
涼月用山藥的毛把自己的臉擦乾淨,才用兩條胳膊把自己撐起來,她回頭看向花釀時,卻是一張與平常無異的笑臉。
“嗯,師尊說怎樣,就怎樣。”
這樣的笑臉陪襯著那雙溢滿失望的眼睛,引得花釀指尖微微顫動,他上前捏了下顧涼月的小鼻子,臉上也掛上了自己那標誌性的溫和笑臉。
笑臉相迎,卻再回不到從前模樣。
玄暉看著師徒二人與往常無異卻又生冷疏離的模樣,腦子有點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