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確定好日子,二孃要計算一個良辰吉日,我爹則賣完手中的茶葉就走,一個一樣,還不確定呢。”
謹兒心想,自己失去了一個夥伴,那麼阿兕也失去了一個夥伴。
鄰居之間,青梅竹馬,也就是這樣散的吧。跟著父母各一方。
其實,如果阿兕不走,槿兒還想邀他一道去寧家莊拜個師學個劍什麼的,至少,他二孃會不敢欺負他。
阿兕也只知道槿兒想去寧家莊,將來要做日月雙俠那樣的大英雄。
後來的某一清晨,照進窗欞的陽光溫暖中帶著一絲喧鬧,光線中跳動的細塵埃落在明眸裡,與藍白雲清晰地分割出來,與喧鬧隔了一重。
槿兒知道,喧鬧是因為隔壁在搬家。倪家二孃指手畫腳的聲音,吵得跟皇帝搬家似的。
“阿兕……”槿兒跑到隔壁去看,裡面的箱籠細軟都已經按部就班。
倪家二孃看見槿兒,染著鳳仙花汁的手指拿捏著扇子扇涼,腔調一貫是狐媚的調,“喲,槿兒,你可是要來送別的?”
槿兒看了一眼倪家二孃,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肚子還是平平的,跟之前進倪家門時沒什麼兩樣。不過,槿兒也沒興趣追究。
自從“二牛”的稱撥出來後,對於阿兕的名字,倪家二孃也消停了些。
“倪二孃,你們何時啟程?”
“巳時便出發了,要的什麼,可要抓緊些,以後這隔一方,孩子們再玩鬧兩年,便誰也不記得誰了。”她便著,挺著搖桿去了別處催促事宜。
這是阿兕跟槿兒在金陵的最後一次聊,但不是生平最後一次。
只是,他們此時還並不知道而已。
阿兕從懷裡拿出最後一盒茶餅,“這是我仿照貴族的龍團勝雪茶做出來的,一經泡滾水泡過,舒展的茶葉便像木槿花那樣的形狀,浸在杯底,色如銀白,好似碧水中盛開了一朵白槿。”他撓撓頭,很不好意思地,“只是不太像,實在沒辦法做出花蕊裡的那一抹嫣紅。”
槿兒接過茶盒,開啟時裡面有五個茶餅,團餅芯中彷彿藏了一朵白槿,是十分難得的了,因為市面上從沒有白槿紋樣的茶葉。
“那好,我收下了,我也有一樣禮物送你。”她完跑回去,不知道要拿什麼出來,阿兕便站起來,看著她跑進去又出來。
她手上多了一盆幼苗,色碧青花的瓷盆上,肥沃的泥土裡長著一株七寸幼苗,幾片綠意葉子上還掛著清晨的露珠。
“我親手種的白槿幼苗,你帶回去吧,就是你送我茶餅的贈禮了。”
阿兕接過了,那捧瓷盆顯得更重了幾分,臉上的笑意也更濃了。
“阿兕,走了。”他爹爹牽著一峰駱駝出來呼喚,二孃牽著兩匹壯馬交給阿兕。
馬車堆著家物,還要駝人,所以雙駕來承重。阿兕安置好花苗,坐到駕位了,一手一條韁繩兩條同時一吆喝“駕”。
最後只留下遠走的呼嚕聲。
他們彷彿是空裡短暫掠過視線的大鳥。
阿兕這一走,隔壁的房子很快來了新的鄰居,但是也不像先前那樣有意思了,因為新來的鄰居一個同齡孩子也沒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