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喜也在一旁抖了抖身子,“殿下,一個太監怎麼覺得跟拘進了冷宮一樣?”慕青衣則走在一旁不語,不想多話。
太子察覺到異樣,淡笑一語,“我猜,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是的,誰都瞧得出來,日月宮也不像個樣子了。江湖之中,以後有人再提起日月宮時,恐怕也再沒人生畏懼之心了?拜我所賜,我本該恕罪的。”她自嘲起來連自己都罵。
太子不太知道其中的緣由,疑惑地問“人人都說日月宮行事隱蔽毒辣,今日來瞧為何只有你一人?”
原來太子這麼幹淨,真是乾淨得不知世間事,連周侯爺豢養私兵屠殺日月宮的事情都不知道。
慕青衣聽著聽著就忍不住苦笑,溼潤的眼睛眨一眨就好像要下雨。太子不明的她為何發笑,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
“太子以為我為何而笑,我在為自己感到可笑,養我的地方是日月宮,保護我的地方也是日月宮,日月宮到頭來卻毀在我自己手裡!太子說站在你面前的人好不好笑?”
太子處於宮廷中,無心關心江湖之事,此次而來並非為目睹傳說中的日月宮,也不是來看誰的笑話的。忽對眼前的慕青衣心生憐惜,天公瞎眼,如此一個年華女子,卻被養成江湖殺手。
一股燃燒的情愫越來越旺,轉眼驚動了整顆跳動的心臟。他微微笑,眼睛裡散出了溫暖的陽光,拉著她的手問“你若厭倦了此處,可否願意陪在我的身邊?”
慕青衣搖搖頭。
“青衣!”此時又一個聲音風風火火趕過來。挺熟悉,也挺陌生的,她以為自己幻聽了。
亦是蘇詮到來,慕青衣鬆開了太子的手,冷眼走到蘇詮面前。瞧著這個曾經給過自己海誓山盟的男子,才幾日不見,像是歷經了山高水長一般地悠久,久到誓言變味。
“青衣…”蘇詮再次呼喚,可慕青衣覺得蘇詮的呼喚十分噁心,就像那晚呼喚周舒媚的名字一樣噁心。
“哼,怎麼,幾日不見蘇公子,莫不是忙著張羅洞房花燭呢?這一趟想必是來給我遞請帖的吧!”她的嘲諷直接將他打入地獄。
“青衣,我那晚上是不知情的,罪魁禍首是迷香,我…”蘇詮話沒說完,都覺得百口難辨。
如果說是有苦難言,但那也不是苦,蘇詮覺得沒有人理解事情的起因才是真正的苦。不過他忽略了,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就算怎麼事出有因,怎麼中計陷害,慕青衣始終不會認為蘇詮無辜。
她的話諷刺到極點,“喔,真是會找樂趣,原來還有不尋常的香助興呢!”
本來慕青衣對於那晚的事,明明已忘了大半,以為蘇詮一輩子都不會來找她了。如今他一來,親眼看到的事又歷歷在目,聽到他說話就噁心想吐。
吐倒沒吐,倒是眼淚流了一條河出來,慕青衣背過身,不想看著蘇詮,但掉淚的模樣又被太子看在眼裡。
太子自知他們有故事,多餘的人是最插不上話的。
慕青衣顫抖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笑臉金童,眼淚一顆顆掉在它的笑臉上,當日有司馬相如負心,今日就有蘇詮跟其後步。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慕青衣憋著哭聲,道出此話時的嗓音已變了樣。狠心乾脆唸完了這兩句,手中的金童立馬摔落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