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已到,行刑!”
午時三刻,劊子手喝過烈酒灑在銳利的刀劍上,十刀一同下去,場面一度血腥,令眾人不忍直視。
一路上等不得阿姚,採兒直奔回寧家莊內。
此時謐兒正教周擬月各種反手製敵的武術,採兒一見到周擬月就噗通跪下“二姑娘,二姑娘…”
周擬月知採兒是從集市而回,見她一路冒著大汗,只以為她是像以往一樣偷吃了什麼好東西要請罪,笑著上前去相扶起。
採兒斷斷續續道“姑娘,恕採兒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你,周家,周家,已經獲罪了。”
驚比天雷的一句話,就這麼砸到周擬月的耳朵裡。
周擬月一聽,先是愣住好半天。當初知道父親勾結燕王有造反之心時,料到早有今日,只弱弱一句“被押入死牢了麼?”
採兒閉眼含淚搖搖頭。
“未入死牢,也許有逆轉之機,聖上說不定念在我爹是開國功臣。”周擬月自說自話。
採兒搖搖頭“不是,已經斬了,我還親眼去看的了的。”
周擬月一攤軟泥倒地,想哭,卻又流不出半滴眼淚。
謐兒聽見就過來問“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被斬了呢?”
採兒答道“說是少爺在宮中言行不佳,調戲宮女,聖上責怪我們侯爺教子無方!”
周擬月一面聽著,恍惚盤地而坐,已不關心採兒到底說了什麼。骨肉之親,融於血水,周擬月雖然流不出眼淚,只覺得心一瓣瓣被人撕開,血代替眼淚一滴滴落地。
當初周擬月看到自己父親樁樁罪證之時,她早就會料到這一天,要麼早,要麼遲,整個侯府逃不過一劫。哥哥行事一向荒唐已久,斷然不可能到了今日才忽被想起來被定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究竟何因何果,周擬月比誰都清楚明白。
“姑娘,姑娘!”任憑採兒怎麼呼喚她主子,她主子仍不理不睬,呆在地上,面如死灰。
“你讓她靜一靜,等她想說話了,自然就好了。”謐兒勸後拉了採兒走開,留周擬月一個人在原地。
等採兒再來找人時,人已不在原處,寧家莊內到處找遍周擬月,仍是不見半點蹤影。
“怎麼辦,我家姑娘會不會自尋短見?”採兒急得流眼淚。
高臨楓瞭解始末之後說道“為這樣一個無情老爹尋短見,擬月才不傻呢!”
謐兒在旁聽高臨楓此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反駁“哎?你怎麼能這樣說,就算她爹再不好,終歸是親爹,血緣親情總不能賴吧!如果你爹從小把你丟了,你知道他死去的那一刻,難道你就開心了?”
“我看你是一天不跟我抬槓你就不好過!首先,我爹沒有從小丟棄我!”高臨楓白了一眼謐兒,“我知道你被你爹拋棄,娘也不要你,可也用不著去羨慕擬月那樣的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