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過謐兒心眼的高臨楓抓著她問道“惡女,別說你的暗器塗了毒。”
“你把我想得這麼壞?我倒會使毒,可偏偏這一回花針上就沒毒!我的毒只對付那種陰險小人,或者是我討厭的人!”謐兒十分不滿,句句中音。
她討厭的是高臨楓喚的那句惡女,難道她在他眼中就這麼壞麼?
“他什麼醒?”
“他睡一覺,醒時醒。”謐兒沒好氣說,高臨楓看她所言不假,才放心鬆開人家。
人暈死了剛好有機會,高臨楓為容長恨瞧了瞧脈相,果然有異,轉身問周擬月“週二姑娘,容師哥為何像變了一個人,脈象又這樣紊亂?”
周擬月才將在北斗山上的事一五一十說給他們聽。
謐兒發表意見說“哼,蒼蠅不叮無縫蛋,若他不心存魔念,這又如何被那魔石之戾所控!”
眾人都不理她,只當她說玩笑話。
“我想到一處去處,或許能抑制住他的魔戾!”高臨楓道出此言,寧初尋急忙問“快說,是何處?”
高臨楓十分正經,腹中知道許多奇事,又有不錯的主意,“你可記得我們曾經去的琴山血洞中,那琴玉郎安置蕭娘所用的那處冰室。”
大家都不解,紛紛問冰室有何用?
高臨楓解惑說“冰火相剋,冰室的溫度極低,像容大哥這樣被戾氣控制的人,心如一團燃燒的赤焰,生生不熄。若送他去冰室,他在低溫環境中就沒有毀滅能力。將容師哥送到冰室中,對他的魔戾定有所緩解。”
謐兒不懂醫術,把高臨楓的話意揣測得亂七八糟的,只取笑說“你可別將人凍死了!”
寧初尋想高臨楓素日是個靠譜的,一口答應,一行人即刻動身。
他們送人來到冰室中,容長恨躺在冰床上,雖不睜眼大醒,但隱約感覺體內有股火氣漸漸融化,像清白的雪水衝散了枝頭上的汙垢。
待容長恨醒來,身邊只有周擬月一人。
周擬月笑道“容大哥,你醒了?”
“我這是在哪?”現在的容長恨已然是平靜理智的問話。
周擬月見他神態正常,直撲在他懷裡,面上是歡喜的,話語卻是更咽不清“你可知,你魔怔的時候都嚇壞了我們,我以為從前的容師哥再也回不來了!”
容長恨難得一笑,額頭舒展,眉開眼笑說“怎麼了,說得像是我死了又活過來似的,我不就在這兒嘛!”
冰室四周,寒水滴答滴答地拍在石頭上,凹出一個個矩形小窩,水滴石穿。容長恨半晌才注意到自己所躺著的那張冰床,不是一般的冰床。真真切切地躺在這張床上,就是看不出這床的玄奧究。想到上一個躺在此處的人是蕭娘,她如何能躺在這床上屍體多年不腐化?容長恨心中頓時起疑,又為何今日自己躺在冰床之上,有一股力量在融化他心中的魔念?就好像是在北斗山時他用他的九穿星劍中的神石力量來抵抗那魔石力量一樣的感覺…
容長恨越想越出奇。
“容大哥,你看著這張床半天了呢!”周擬月見容長恨神態晃思,開口問。
容長恨這才回神搖搖頭,才覺自己身上甚冷,而周擬月的唇色變得陰沉,一摸她的手也冷到極處。
“你一直陪我在這?”
周擬月點點頭,容長恨已然清醒,感嘆她心意,腦中記得自己在魔怔之時也曾傷害她好幾次,如今又寧願陪自己待在冰室中,心中不由得對她漸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