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裳稟告這件事情,呼喚的是青衣的名字。因為慕青衣是以“慕青衣”這個身份去見蘇詮,而不是日月宮的主宮。
“藍裳,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真陌生呀。”慕青衣冰冷地感嘆,視線緩緩朝向宮堂門口的身影。
堂門通往大殿的路,是多麼漫長,那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身影,也是那麼模糊。誰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是笑還是愁。
蘇詮一步步踏入,好像有人拖著他的腳步。
這條路,彷彿是從天堂通往地獄的折磨。
宮堂之大,悠悠空蕩,唯有慕青衣跟蘇詮兩個人。
慕青衣坐在堂前,仍穿著那件青裳夾黃色的霓裳。蘇詮必須要微微抬頭,才能與她的視線平行。
呵,蘇詮譏笑,他們的視線怎麼會平行呢?
他是將軍後代,她是殺手頭人。不會平行的。
“前日慕主宮救燕王之事,蘇詮特地登門拜謝。”蘇詮挺佩服自己,居然能找到這麼完美,又順理成章的藉口。
她面上保持嚴肅“蘇公子無需言謝,這要歸功於燕王自己,燕王若為敵,我會殺了他。那時蘇公子不是來言謝,而是該找我討命了不是?”
慕青衣意在指桑罵槐當初蘇詮那一劍,陰陽怪調裡夾雜著一觸即怒的火氣,連空氣都在顫抖。
你喚“慕主宮”,我喚“蘇公子”。這是生分以後最好的禮儀。
兩人相顧無言。日月宮十分太平。連一片瓦礫埲聲響落都是風颳的意外。
不太平的要數寧家山莊。
這夜,傅赫夜起上廁,巧見褚斫一路神秘往山頂走去。傅赫本是個欺軟怕硬的,寧遠山在世時素日看褚斫沒有大作為而小瞧於他,如今見褚斫得勢便一味阿諛奉承,生怕一朝不遂他心死於非命。
欺軟怕硬是為人處世的圓滑,為了存活奉為常例無可厚非。可壞就壞在有的人不知事態輕重。可憐的傅赫兩者都佔了,他因好奇而尾隨褚斫。
所謂好奇心害死貓,傅赫是個很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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