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跟黑衣男決不會心碎,這種生死離別的場面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可他們偏是石頭縫裡打煉出來的聞風不動的鐵木。
黑衣人指了指哭聲的方向,“主人,院口方向有活口,要不要……”
面具男踩著屍體踏過去,看見一個青衣紗裙女孩跪坐在一對屍體旁呼爹喚娘,她挽著羊角小辮,模樣約有八九歲,大顆大顆的淚湧開稚嫩腮上的髒汙,弄得像是這個小孩子不懂事用汙水擦洗了把臉。
面具男瞧仔細了,女孩身上沒有太嚴重的傷口,裙襬掠髒了一片血漬,她拼命扶搖遇害的父母,右臂露出整潔精緻的包紮。
沒有誰在大難當前還閒情逸致地去包紮傷口,說明這個女孩在此之前右手曾受過傷。
還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處於血海之中還能安然無恙,無疑是被人保護過。
“大壞蛋……”女孩看到惡人來了就蜷身往後縮去,聲音抖顫,恐懼的目光一點點放大寒白色的刀影。
“哐當”一聲,那把大刀不知道怎麼的失手偏落在青衣女孩旁,她嚇得繼續哭。
黑衣人看到自己的武器被主人打偏,不解地扭臉問:“主人,你為何不讓我殺了這個活口,一個無知小兒,她不會知道東西的下落。”
面具男沒有回答,目光緊盯著地上夫婦的屍體。那對夫婦便是慕容宅的主人,今夜不幸遇害,血跡斑斑的傷口證明他們不是大火燒死,而是中劍而亡。不遠處的火光照亮了面具男微微溼潤的眼睛。
那雙溼潤的眼睛,是為此情此景慘不忍睹?還是悼念傷情?只知道前者是不可能的。
下屬不敢發言,面具男的目光離不開地上的婦人,問話裡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跟慕容雲逸在一塊。”
“屬下以為您是知曉的。”黑衣男沒好氣說了一聲,表情上沒什麼大作為。
“帶走。”面具男的決定從不隨便,沒有得到回應時又問,“怎麼,需要我重複一遍嗎?”
黑衣人的瞳孔驚駭擴大,五官扭在一起發憎,“主人,您應該猜得出她的身份,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我們收留前……”
“閉嘴,沒人會知道,女子對於我們來說構不成威脅。女帝武氏後無來者,誰也當不成第二個女皇…”面具男斥責回去,打斷了屬下未完的話。
“你們是殺人放火的大壞蛋!…”青衣女孩起身欲跑離現場,可怎麼會逃得過呢!還沒等邁出第二步眼前就見了一片黑茫茫。
離著火光相反的方向,模糊了他們消失在黑夜裡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