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朕只要你一人呢?”
“皇上要將如何處置後宮中其它妃嬪?難道皇上舍得將曾經與皇上同生共死的冷羽裳逐出宮牆嗎?”雪依咄咄逼人。
成帝握著雪依的手緩緩鬆開,說:“朕不能將她們逐出宮牆,但是朕可以永遠不踏進任何人的宮門,至於冷羽裳,朕會給她榮華富貴,令她遠走他鄉,對外,朕可以宣稱她暴斃而亡。”
雪依淺笑,雙眸寒意突顯,盯著成帝的眸子陰冷黑暗,一字一字輕輕地說道:“我要的不是冷羽裳假死,我要親眼看著她死在皇上的刀下!”
成帝倏然站起來,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出自雪依的口中,他大睜著黑眸追問:“你說什麼?”
雪依不急不緩的端起酒盞,輕啜,咀嚼口中的苓白,說:“我要親眼看著皇上殺死冷羽裳。”
“為什麼?”
“難道現在皇上還不知道為什麼嗎?”雪依側著頭,斜睨成帝,眸色冷然輕蔑。
屋子裡又恢復了死一樣的沉寂。
成帝的確厭倦了冷羽裳,她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的過去,分分秒秒的警示他,他不是真正的蕭落辰不是真正的皇上,他很想冷羽裳在自己面前消失,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死她。
眸色看向夜空,滿室寂靜無聲,如死亡一般沉寂。
“你喝醉了,去睡一覺吧,也許醒來就什麼也不記得了。”沙漏聲聲,成帝見天近五更,抱起雪依。
雪依任憑成帝抱著她走向寢殿,纖纖十指描畫著成帝濃眉,輕聲問:“皇上打算要囚禁臣妾嗎?”
彷彿和愛人討論明天要吃什麼一樣的輕鬆自然。
“如果只有這樣才可以將你留在朕的身邊,朕寧願你恨朕。”成帝為雪依掩好錦被,雲淡風輕仿若和心愛的人調情。
雪依淺笑,黑眸死寂:“死人怎麼會有恨,是嗎?”
成帝亦笑,眸色如刀:“你若自裁,朕要邀月鳳舞兩國臣民為你陪葬!”
愛至深傷至狠!
二目相視,愛恨交織中俱是迷失。
雪依知道成帝是說得到做得到的,復仇本就是他最大的樂趣!
前塵往事如煙塵,在雪依腦海中閃過,閣樓裡的生活竟是她最快樂的時候,奶孃的憐愛疼惜,滿屋的書香.......
自此,雪依開始絕食,不笑不哭亦不鬧,只是靜靜的斜倚在硃紅闌干。為此,成帝每日殺一個宮人,不想雪依毫不在意,成帝無奈,只得將柳儂綁在晨暉苑的海棠樹下,不想雪依全不在意。
遲遲不能出口的旨意,成帝從未如此得挫敗過,曾經再大的困難在他的眼中都不是問題,唯有今日的雪依,他心力交瘁,卻不想放棄。
“刀下留人!”冷霜走進晨暉苑的時候,成帝黑眸陰沉,咬著後槽牙傳下斬首柳儂的旨意,冷霜護住柳儂的同時瞥見了雪依藏在衣袖中的刀鋒。
好險,冷霜暗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