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她是……她是你母親?”聽到阿義的話,沐梓風大吃一驚。
“我怎麼會忘記?”阿義兩眼空洞無神,悲痛之情溢於言表:“她‘阿咿阿咿’‘阿咿阿咿’,就是在喊我的名字,而且那口音分明就是我母親的聲音。一定是昨天我們來鬼子營的時候,我被她看見了,所以這兩天她一直喊著我的名字。”
的確,剛才歡子就因為她不停地發出“阿咿阿咿”的聲音,便拖到了牢房裡,捱了一頓暴打。
可是現在出去救人,不是羊入虎口嗎?要知道鬼子營裡的看守,都握有火器,沐梓風和阿義赤手空拳,如何抵擋?如果被擒,下一步的計劃,就會被硬生生地斷送。
沒等沐梓風回答,阿義從騰起身子,雙手去拽那青銅暗門,可惜阿義不知道青銅暗門的開門技巧,怎麼也不開,只得雙手撓抓著青銅暗門,指甲都折斷了,鮮血從指間縫隙間,流淌了出來。
“阿義,你冷靜點。”沐梓風撲了過去,拖住阿義:“我答應過你,我答應過你,幫你尋找母親,你先冷靜下來,我有辦法幫你救走母親。”
“我不能讓那些人打我母親,絕不能!我現在就要去救她,救她……母親!”阿義撕心裂肺地吼道。
幸虧盜洞的洞壁隔音效果很好,洞外的人聽不到洞裡響聲,沐梓風一把抱住阿義,真誠地喊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在尋找自己的父親,但是請相信我,我是你的兄弟,我能幫你救出你的母親。”
“母親,母親,我要去救母親……”阿義血脈賁張,一個兒子十幾年未曾見到母親,見到後居然在牢房裡,在別人的棍棒下,他怎麼能不怒,怎麼能不生氣!
其實,沐梓風也能感同身受,他甚至有些羨慕阿義。在吳宅中,他面對全身血淋淋的師母吳熙,沒有救她,反而看著她自殺而亡。還有一直尋找的父親,更不知道在何處能相見。
所以,沐梓風下定決心,要幫助阿義救回母親。
可是阿義可以憤怒,沐梓風此時卻萬萬不能生氣,因為生氣會降低自己的智力。
“你這樣去,只會被暴露,只會去送死,根本救不了她!”沐梓風大聲疾呼,想告訴阿義冷靜。
可是阿義就像一頭暴怒的雄獅,奮力掙扎,發狂地嚎叫著。
“著。”無奈之下,沐梓風伸出左手為掌刀,一下子拍在了阿義的脖頸上,阿義悶“哼”了一聲,癱倒在他懷中。
“阿義兄弟,得罪了,我都是為你好。”沐梓風一咬牙,將阿義靠在了洞壁上,將身上黑色的衣衫撕下一塊布,又扯成兩半,一半系在了眼睛下面的面龐上,遮住了自己的真容。
另一半塞進了褲子口袋,以備不時之用。
沐梓風再次扭開了青銅暗門上的鐵環,輕輕地頂起了暗門,他發現牢房再次陷入了黑暗,只聽得“阿咿阿咿”的聲音,他懸著的心一沉:那定是阿義的母親。
於是,沐梓風環視了牢房裡的情形,他發現歡子等人已經離開,便推開青銅暗門,從盜洞裡爬了出來。
擦亮手中的燧石,沐梓風又點燃了一束稻草,微弱的火光給這個陰森的牢房,帶去了一絲光明。
順著“阿咿阿咿”的聲音,沐梓風看到一幅極其慘烈的景象:
那個披頭散髮山鬼模樣的人,在地上爬出了一道道血痕,她的頭髮上、臉上、手臂上乃至全身上下,都是殷紅的血跡,她嘴裡含混不清地反覆說著:
“阿咿吖呀”(阿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