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披風”身材強壯,高大筆直,沐梓風判斷他絕不是東瀛人。
房間裡飄散著一股淡淡神秘的香味,緩緩地透過了口罩,鑽進了沐梓風的鼻孔裡。
既然“黑披風”要求他們坐下來,那權且坐上一坐,看看他會使出什麼伎倆?於是沐梓風坐了下來,暗地裡偷偷地觀察著前排坐的人,他們清一色戴著青銅頭盔,穿著打扮和鬼鳴崗上的山鬼,簡直一模一樣。
“他們,難道在接受臺上人的心理輔導?”沐梓風迷惑不解地撓抓著頭髮,擰緊了眉毛,將目光移到了臺上“黑披風”的身上。
“黑披風”見沐梓風、覺皇都已經正襟危坐,便不再多言。他凝神屏氣,略微張口,喉結一上一下竄動,似有氣流在起伏湧動。
“是不是要發功了啊?”沐梓風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又看了看身旁坐著的覺皇,覺皇雙眼微微眯上,似睡未睡,若醒未醒,彷彿遊離在太虛之外,恰如不是人間歸客。
一看到覺皇開始打盹,沐梓風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至少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因為在危險來臨的時刻,覺皇的眼睛會瞬間睜開。
不僅僅眼睛會睜開,覺皇總會飛身上來,保護自己。
正在思緒亂飛之際,這時候,沐梓風發現臺上那個“黑披風”又有了新的動作,他的臉上綻放出邪魅的笑容,長長的疤痕被咧開的嘴角,雕飾成一朵肉色的海棠。
“會不會有事情要發生?”沐梓風的心臟懸了起來,因為他看見“黑披風”直起雙腿,騰空跳了起來,轉身落地後,踩著古怪的節奏,他的嘴巴半張著,搖頭晃腦,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與此同時,一曲奇異的歌聲,自沐梓風的雙耳縈繞而來,那歌聲低沉、卻又充滿磁性,就像一隻溫柔的手,在撫摸著他的脖頸,又如一位超凡脫俗的佳人,粉黛峨眉,笑語盈盈,在沐梓風耳間竊竊私語。
心裡被撓的癢癢的,世界變得迷離了起來,眼前的場景如落葉般飛旋於天地之間,紛紛飄散。
此時的天與地,顯得格外的空曠和遙遠,大風飛揚亂卷,他全身一絲不掛,如初生嬰孩一般,呆立風中。
腳下的土地裂開了一道道縫隙,沐梓風急忙拔腿狂奔,地面碎成了一片片,向深淵墜去。
跑了不過幾十米,沐梓風忽然腳下一空,全身也載進了無盡的深淵。
“啊……”他剛想大聲疾呼,卻發現喉嚨就像被扼住了一樣,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時間和空間好似都被凍結了,他竟然懸浮在了半空中,動彈不得。
一張巨大的人臉,從浮雲變幻的蒼穹裡,隨著一道耀眼的閃電,飛到了沐梓風眼前。
那張臉看得十分真切,更頗為眼熟,半尺長的刀疤在臉上猙獰的抖動著。
“他不是‘黑披風’?”沐梓風在夢裡,失聲叫了出來。
的確,那張臉長得和“黑披風”幾乎一模一樣。他可以立即確定,那張臉的主人,就是“黑披風”。
更讓沐梓風驚訝的是,“黑披風”嘴巴開始蠕動了起來,三句話蹦了出來:
“你是我的奴隸,你是我的奴隸,你是我的奴隸!”
那三句話,彷彿三根鐵釘一樣,死死地釘進了沐梓風的腦海裡。